“我保證不說一個字，還給您打下手，大小姐！”兩個小時後，三人圍坐餐桌旁，看著桌上的三個盤子，沒一個人動筷子。
“吃啊，你們怎麼不動？”時念真看向北綿，“不是你說要換菜式，這三個菜也是你同意的，快嚐嚐。”
北綿目光從爛得夾不起來的黃瓜，看到咖啡色的粘稠物，最後落在紅黃相間的番茄炒蛋上。
看品相，只有番茄炒蛋可以。
“那我先嚐這道番茄炒蛋吧。”
北綿送了一勺進嘴裡，嚼了兩下，頓住不動了。
“怎麼樣？”時念真盯著她追問，“我特意沒嘗，就想給你們一個驚喜。”
北綿的嘴唇用力抿得蒼白，一臉咽也不是，吐出來不好的僵硬。
時念真眉頭蹙起，“還是不行嗎？”
北綿想了想，舌頭動了動，從唇間抽出來兩片小蛋殼放進骨碟裡，囫圇嚼了兩下就嚥下去，快速扒了兩口飯，又喝了一口水，才開口。
“還行，拿掉蛋殼還是能吃的，超級下飯。”北綿說。
“太鹹了？”時念真說著嚐了一口，皺起眉頭，“哎喲，我打蛋液的時候放了一回鹽，起鍋時尋思番茄沒味道，又放了一回。”
“沒事，下飯嘛。”北綿說。
時念真輕嘆一聲，沮喪說：“做飯怎麼這麼難呢？”
“我吃著還好啊，”秦空突然插話，“這個咖哩，鹹淡合適。”
“真的？我嚐嚐，”北綿一邊往自己碗裡舀了一勺咖哩，“大廚也偶有翻車的，這小小失誤，不會影響我們對你廚藝評價的。”
“是啊，咖啡味很純正。”秦空說。
北綿動作一頓，眼中閃過疑惑，“我倒是聽說有人煮咖哩會往裡放巧克力，放咖啡的倒是第一次。你往裡面放了咖啡還是巧克力？”
時念真搖搖頭。
咖哩不該是咖啡味，她沒放咖啡也沒放巧克力。如果有咖啡味，大機率是糊了。
北綿已經把一塊兒牛肉送進嘴裡。
嚼嚼嚼。
臉色非常平靜。
嚼嚼嚼。
一言不發。
“如何？”時念真追問。
北綿看著她想說話，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在時念真盯著的這幾分鐘，她越嚼越快，最後快得像風火輪，跟倉鼠有得一拼。
時念真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她默默用勺子嚐了最後一道拍黃瓜。
入口黃瓜清香、些微檸檬的酸、糖的甜、醬油的鮮味以及適口的鹽和小米椒的辣，在嘴巴里輪流翻滾。
“味道還不錯啊，就是有點太碎了，沒有那個爽脆的口感，”時念真看向自己的手，“我拍黃瓜的時候用力過猛了，這是我變強後第一次拍黃瓜，沒搞明白該用多大的力。”
北綿面無表情嚼著那口牛肉，用紙巾擋著嘴巴，總算開了口，“這個牛肉，你是怎麼嚼碎的？”
她看著秦空。
“嚼了兩下就碎了。”秦空自從吃了北綿的小蛋糕後，也願意屈尊搭理她了。
“……”北綿停止了咀嚼，長嘆一聲，用紙巾包裹著那口牛肉，送進了垃圾桶，“是你們兩個太強了，終是我不配。”
時念真嚐了嚐咖哩牛肉。
“牛肉有點老了，還糊了，我做這個老是糊，從沒成功過。”
秉承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三人還是把食物吃掉了。
只是吃得沒滋沒味，肚子飽了，卻沒滿足感。
飯後，三人從隨身家園出來，開始蒐集物資消食，順便打打喪屍。
時念真一路上都很沉悶。
“別這麼沮喪嘛，雖然不好吃，但好歹還是能吃的，至少你比我強啊，會做飯。”北綿開解她。
“可你會做小蛋糕啊，水準還相當可以，是顧客會回購的那種。”時念真說。
“沒關係，你只是以前沒太練習，多做幾次熟練了就好了。”北綿說。
時念真嗯了一聲。
此時，她們正從一家門臉非常體面的樓前經過，一個巨大的龍頭雕在匾額中間，非常霸氣。
“這地方以前是做什麼的？”秦空問。
“賣早茶的龍樓，在港區很出名的。”
北綿看著門頭，面上滿是追憶之色，掰著指頭數，“我來過很多次，他們家的艇仔粥、虎皮鳳爪、豆豉排骨、鮮蝦紅腸粉、芝士和牛撻、荷葉雞、幹炒牛河都超級棒，其他的也都在水平線上。”
“是一家不會踩雷的好餐廳。”
北綿默默嚥了下口水。
時念真抿了抿唇，“我也想吃蟹黃小籠包了。”
秦空看她一眼，“有教程的話，不如回去試著做？”
時念真歪頭想了想，拿出手機，慢吞吞說：“也許我們該問問，龍樓的大廚是否還活著。”
“你是想？”北綿問。
“這裡面肯定有物資，”時念真指著龍樓，“若是龍樓的主人或者大廚還活著，能給我們做一頓正宗早茶的話，幫他們清理一下喪屍，保證他們能拿回自己的物資，也沒什麼。”
“哪怕我給他們提供物資，也不是不可以，對吧？”
北綿眼睛亮了起來，重重點頭。
“對！哪怕不是龍樓的，只要找個廚師，我們也能吃到好吃的，對吧？”
時念真點頭。
“果然，人多力量大啊！不擅長的事只用請擅長的人來做就好了，”北綿說，“快快快，開直播！”
時念真：“開始直播，推送目標為本世界以前的廚師。”
“倒數五秒，即將開始直播。”佩內洛普立即響應。
直播開始了。
觀看人數迅速上升，但比以往少了很多。
時念真看著線上人數過了萬，心裡有譜了。
“大家好，我是時念真，今天的推送是廚師專場。”時念真對著鏡頭笑了一下，鏡頭調轉，將身周的環境拍了進去。
街上血跡斑斑，但沒有嗷嗷叫的喪屍，也沒有髒兮兮的屍體。
附近的喪屍都被他們清理完了。
鏡頭調轉中，龍樓的門臉出現在直播畫面裡。
“我們在龍樓外面，想問龍樓的大廚或者老闆還活著嗎？”
彈幕裡全是疑問：【怎麼了，要徵用龍樓的物資嗎？】
【奇怪了，還是第一次見找物資的人會問一下主人家活沒活著的，你還怪有禮貌的。】
【怎麼了，龍樓的老闆還活著的話，你就不拿他的物資了？還是你要把他的物資送還他？】
【我我，我曾在龍樓做過麵點師！】
【你們在港區的話，能不能來救救我？我是龍樓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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