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樂呵呵的道:“今日乃是賢弟高升之日,愚兄自是要前去討上一杯酒水,只望兄弟不要嫌棄愚兄冒昧就好。”
雷橫聽了大喜,他素來是在市井上混的,自是能聽出宋江口中的親切之意,當下打蛇隨棍道:“哥哥這叫說的甚話,俺嫌棄哪個也不能嫌棄哥哥你啊,走走走,咱們去那五間樓,俺已經在那定了酒席,專等哥哥前來。”
宋江看他喜笑顏開的樣子也不由感到喜悅,當即同他走出班房,看看四周竟是無人等候,不由問道:“今日吃酒就你我兩人?卻不是寂寞了些?”
雷橫哈哈一笑:“哪能呢,俺知哥哥最是愛熱鬧,因此請了朱仝兄弟以及巡捕司的幾個老相識一起。公明哥哥也知,俺以前混帳事做了不少,要不是恁和朱仝哥哥兩人相幫,遮莫俺早就吃衙門拿了。”
宋江這才站起身朝門房外走去:“那就快些走吧,愚兄已經等不及吃酒了。”
“哈哈哈,走走走,公明哥哥先行。”
雷橫連忙舉手示意宋江先行,自己則是落後了半個身位陪著他。他等都是鄆城縣本地人士,自是知道五間樓所在何處,因此倒不需雷橫在前領路。
……
鄆城縣門口,拱形的硃紅城門大開著。
這邊守門的是四個軍士,一箇中年軍士帶著三個年輕的健卒,這時候他帶著一個年輕的在一邊,另外兩個在城門另一邊守著。
下午的城門出入城門的人群沒有早晚那麼多,但依然還是有的,時不時三三兩兩的人從他們面前走過。只是這幫軍士一個個蔫頭耷腦的抱著槍站著,早就懶得查驗出入之人身份,但凡看起來不是特別兇惡的面向都懶得朝人瞥上一眼。
呂布來的時候這夥人就是如此,只是眾軍士見到他身穿錦衣,頭髮梳理的整齊用金冠束了,腰胯一把紅鞘環首刀當先而行,後面跟著幾名精挑細選的馬匪扮成的護衛,排列的整齊,走起來氣勢斐然。
一眾守門軍士一個激靈紛紛站直了腰,握緊手中長槍,就這麼目送著這夥人走進了城門,從頭到尾竟是沒有絲毫疑心。
“呵,這是哪家將種出門遊玩來了。”中年軍士回頭看著呂布和他護衛的人影,嘴裡面嘖嘖稱奇。
一陣風吹過,旁邊通告欄上的通緝畫像簌簌作響。
“頭兒,恁怎知這人是將種的?”另一邊倆年輕的看看沒甚人,直接跑了過來。
鄆城縣不大,他們這一年到頭沒什麼新鮮事,都是這些鄉民農婦進進出出的早就膩煩了。如今見了個與眾不同的,當即都是談性大起,連忙跑過來想和同伴訴說訴說,一過來就聽那中年人在那說話。
“嗐,你們不知道。”中年軍士看手下這幾個年輕的都過來了,當即神情就興奮起來,根本就沒在意這時候有兩個道士打扮的人,拿著用布裹著的長條狀物品從身旁施施然走了進去。
“我年輕那會兒曾在西軍那打過仗,那西軍真個是將門雲集,奢遮的猛將、名將數不勝數,更難得的一個個也願意把自家子弟送入軍中歷練。俺在那見過好些個將種,卻都沒有剛才那位氣勢足。”中年軍士一臉眉飛色舞的對著幾個人說道:“剛才那人遮莫也是西軍出來的,這京畿周邊的將門沒這種氣勢,他們一個個看著都軟綿綿的,哪有剛才那人一身沙場征戰的味道。這個啊,卻是隻有西軍那些將門的人才有的。”
“哦哦~”
“果然西軍出來的與眾不同。”
“真恨不能去次西軍見識一番。”
三個年輕的表示驚歎,對著中年軍士一頓吹捧,將這人說的甚是受用。
那中年軍士嘴咧的露出一口黃牙,已是笑得見眉不見眼,將三人招到跟前道:“再教你們個乖,看那人是否是將門中人,除了他本人尚要觀察他跟著的侍衛,方才那人身後之人有幾個臉上雖然完好,有兩個手上卻能見著傷,當是戰場下來的人,況且那眼神看人都透著絲悍氣,如此人物不是將門卻是哪裡的?”
旁邊一年輕人一比劃拇指:“要不恁當頭呢,果然有見識。”
“俺們卻看不出這些門道兒。”
“是極,跟著恁當真能學到不少東西。”
“哈哈哈,你們三個在這看會兒,我去休息一下。”中年軍士大概是被說美了,一個人帶著笑朝一旁走去,約莫是找個地兒躲懶去了。
“哎,好嘞,頭兒,恁去休息吧。”三個年輕的忙不迭點頭恭送。
待看不到那中年軍士的身影,一個呸了一聲開口低聲道:“真當自己是什麼西軍英雄了,這裡哪個不知他是受不了西軍嚴酷的殺伐逃出來的。”
“就是,成天人五人六的,真當自己是甚麼英雄了。”
“噓~小聲點兒,別讓他聽見。”
“放心,走遠了的。”
陰雲下,竊竊私語聲在三人間傳遞,人心,一如天空般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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