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與趙能兩人回了鄆城縣,趙能自去籌集錢財不說。宋江卻是鼓起勇氣去朱、雷兩家跑上了一遭。兩家女人的反應不出所料,都是哭天搶地的拜託宋江將人贖出來。
宋江自是沒口子答應,見兩家女流之輩湊錢不易,他這人也不愧有及時雨的名號,自己又回家找了弟弟宋清掏了三千貫錢給湊了上去,氣的宋太公大罵宋江敗家子,好歹是在兩三天內湊齊梁山所定的額度。
當下,宋江又使人跑去聯絡了趙能,兩人各自找了人套了車馬,將湊足的銀兩、銅錢及錢引裝好,兩隊人馬在城外會合後,趕著馬車就朝水泊邊行去。
待到了地方,兩人打發車伕去遠處等著,二人就這麼站在錢堆裡等著。
“直娘賊,如此久了還沒人來。”
孟夏時節並不炎熱,趙能依然急出一頭汗水,此時正拿袖子扇著風給自己降溫,一隻手插著腰在水泊邊來回打轉。
“且忍忍,這梁山自己約了時間,總會有人過來。”宋江看他走的眼暈,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
“押司,這夥人不會出爾反爾突然將你我綁了吧?”趙能語氣有些差,臉上在無之前與宋江相見時的熱情。
宋江卻依然帶著那副謙遜地笑容,溫言道:“都頭放心,梁山那夥人當是愛惜羽毛的,既然當日未將你我二人綁上山,此時當也不會做那出爾反爾之事。”
趙能無奈,只好依言等著,只是神色間越發焦急,又開始圍著岸邊轉起圈來。
宋江見說不聽他,索性不去看,閉上眼睛靠在車上等著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宋江也漸起不耐之心時,突然趙能來了句:“來了,梁山來人了。”
宋江聞言抬頭看去,就見一艘小船漸漸劃了過來,有四個人坐在船上正在划槳,舟上撐篙的漢子正是前兩日見著的阮小七。
不多時這船到了近前,阮小七看著岸邊的宋江與趙能:“恁倆來的倒是挺快。”
趙能此時也沒了脾氣,看了看他船上,連忙堆出一個笑臉對著阮小七道:“七爺,我家二哥兒呢?”
阮小七咧嘴一笑,有些玩味兒的看著他道:“錢呢?”
“在呢,在呢。”趙能往身後比劃一下:“都在此處了。”
阮小七將船往前撐了一下,當下有個漢子站起身來,縱身一躍上了岸上。
“哎?這……”趙能看著往車隊走去的漢子,又回頭看看阮小七。
阮小七卻是冷笑一下:“總要讓人看看錢財是否真的帶來,是吧?”
“自然。”宋江朝前走了一步,拱拱手道:“只是不知小可的兩位賢弟是否也安然無恙,阮頭領可否也讓我兩人見見?”
“對對對。”趙能也反應了過來:“當讓我倆也看看人是否安全。”
阮小七摸了摸下巴,衝著船上一個水手努了努嘴,那人當即會意,拿起放在船艙的響箭,對準遠處就是一箭。
尖銳的嘯聲響過,宋江、趙能二人不由自主向遠處望去,就見蘆葦蕩中晃晃悠悠出現十幾艘舟船,皆是雙人划船,一人撐篙。
不多時就有三艘船開到近前,宋江、趙能一眼就看到自家兄弟友人被五花大綁著,讓人用刀指著坐在船上。
“七爺,錢都在這了,可以把我家二郎放了嗎?”趙能見著自己兄弟不由有些著急。
阮小七冷冷一笑,歪著腦袋看著他:“在這等著,誰知你等錢財帶來多少。”
宋江聞言不由苦笑,心知對方這是有意刁難自己兩人,這梁山要的數目不小,真要點一遍豈不是要天黑了?
趙能心中一急,連忙往前一步,卻是差點滑進水裡,連忙站穩了開口道:“七爺,恁不能這樣,為了二郎,小人可是實實在在掏空了庫房,恁要的萬貫錢財真都在此。”
宋江見阮小七不應,不由開口道:“阮頭領,鄆城縣如今已無抵抗之力,若是我二人敢於此事上騙恁,恁可立時殺到城裡,我二人如此做又是何苦來哉?”
“對對對,押司說的是極。”趙能在一旁連連點頭。
阮小七一時皺起了眉頭,他本就不是個善言之人,宋江如此一說倒是將他逼住,正想了半天不知如何說之時,跳上岸的那個漢子走過來道:“頭領,都是真貨。”
阮小七眼神一亮,立時就坡下驢道:“好,先給伱們一人,另外兩個卻須我等搬完錢財再說。”
宋江連忙拱手道:“自然,一切聽阮頭領恁的。”
趙能則是一旁叫嚷著:“先放我家二郎。”
“閉嘴,放誰俺說的算!”阮小七瞪了趙能一眼,又看看宋江一副恭敬的笑容,暗道此人不愧是在道上有名聲的,這做派不是常人能比的。
當下看了看三人,一指朱仝道:“就這大鬍子吧,送他上去。”
當即那船往前開了一截,有人拿出跳板接到岸上,將朱仝拽起來推了上去,只朱仝似乎是身子虛,在木板上走差點腿一軟掉進水裡,還是身後之人拉了一把才勉強站住。
宋江在岸上看的心驚肉跳,連忙上前兩步接了朱仝回來,看著他一張紅臉褪成了白色,渾身包紮的結實,硬咬著牙不去喊疼的樣子不由心中一軟,感嘆道:“賢弟受苦了。”
朱仝微微抖了抖嘴唇,露出一個苦笑。
宋江伸手想握朱仝的手,猛然驚醒他現在還被綁著,連忙就懷裡取了解腕尖刀,三下五除二將繩子一一割斷。
朱仝其實全靠一口氣撐著,宋江給他鬆了綁,當即覺得身上的壓力沒了,不由得鬆懈了一下,頓時眼前一黑,身上陣陣發虛,腿一軟就要坐倒。
宋江大驚,連忙一把丟掉刀,靠過去將朱仝架穩了扶到一旁坐下,看著他身上數道染有血漬得白布,不由嘆道:“未曾想有人能將賢弟傷成如此模樣,不知是何人如此奢遮?”
朱仝苦笑一下:“是那呂布。”
宋江聞言大驚:“他竟如此厲害?”
“不是雷橫幫忙,差點被他砍了。”朱仝也是心有餘悸,舔了舔嘴唇,有些喪氣得道:“就是一齊上,也沒撐過幾個回合。”
宋江見說有些失語,半晌才苦澀的說了一句:“鄆城縣邊上出了如此強寇,看來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對了,知縣大人如何了?”朱仝皺著眉頭看向宋江:“這幾日可有問起我等?”
宋江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知縣大人已經走了。”
“啊?”朱仝大驚失色。
宋江看著他道:“在你等失陷的當天,知縣大人聞之訊息就病倒了,第二日未及午時就離開了鄆城縣。”
朱仝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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