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影移,雲捲雲舒,過午的日光有些微弱,卻也讓人覺得身上暖烘烘地甚是舒服。
梁山水泊,蘆葦蕩看起來依然壯觀,春風一過齊刷刷的低頭,發出撲簌簌地響聲,有不知名的水鳥浮在水面上成群結隊的遊過,祥和寧靜地猶如昨日的戰鬥未曾發生過。
宋江攜著一根哨棒,跟在拄著朴刀的趙能身後疾走,兩人一路無話的來到這片水泊前面,看著入目的景象,宋江不由苦笑一聲:“這般大的水泊,咱們沒有舟船如何去的山上?”
趙能也是無奈,他等昨日在石碣村放縱搶劫,毆打百姓,已是惹下眾怒,自是不敢再去,只這話也不敢對宋江說,只能含糊道:“適才一直趕路忘了這問題,公明兄恕罪。”
宋江也沒怪他,他想的比趙能要多,畢竟是他宋公明寫的公文通知的各地徵集船隻,心中忖度附近恐是再無船隻可用,只是急切間哪裡去尋那船隻上梁山?兩人正自煩惱,不想水泊裡傳來一陣歌聲,一艘舟船從蘆葦蕩裡慢悠悠的劃了出來,船上一個艄公穿著灰衣,頭上裹著紅色頭巾。
宋江、趙能心中一動,連忙跳起來揮手喊道:“船家,這裡!這裡!快過來!”
那船家大約是聽到了叫喊之聲,調轉方向,慢悠悠的劃了過來,在離岸邊五米處停了,打量了兩人幾眼突然笑道:“二位可是要上梁山的?”
趙能大喜,正要回話,宋江一把拉住了他,上下打量了那船家一眼,見這人面貌兇惡,四肢健壯,有些警惕的道:“這位船家,如何知我二人要上梁山?”
那船家呵呵一笑,指著趙能道:“這位都頭昨日剛剛被哥哥放走,今日又回來了,不是要上山是什麼?”
宋江、趙能聞言大驚,臉色一變道:“恁是梁山之人?”
船家哈哈一笑,抱拳道:“梁山活閻羅阮小七見過二位。”
又對著趙能冷冷一笑:“你我卻是見過,來俺們村徵集船隻的是你,昨日送你之人乃是我二哥,伱被蒙著眼,我卻看的你真切。”
趙能聞言臉上一紅,神情有些窘迫的瞄了宋江一眼。
宋江心中早就有些猜測,臉上表情那是一點未變,只是看向一邊的蘆葦蕩,似乎那裡有吸引他的東西一般。
趙能見此才撥出一口氣,面色尷尬的看向阮小七道:“原來恁是梁山上的統領,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阮小七也沒當回事兒,蹲在船上揮了揮手,帶著戲謔的笑容道:“俺可沒功夫聽你的奉承,說罷,今日你回來作甚?難不成想念梁山的牢房了?”
趙能連連搖手:“不是不是,小人是想問何時能放小人的兄弟趙得回來?可要小人付出什麼代價?”
宋江在旁也連忙開口道:“尚有本縣的朱仝、雷橫兩位都頭,不知貴寨如何才肯放人,還請告知小可。”
“哦!”阮小七點點頭:“原是為著此事而來,且在這裡等著,這事卻是要哥哥定奪。”
說著阮小七船槳一擺就要退回去。
宋江連忙衝著阮小七作揖道:“如此就有勞阮英雄了。”
阮小七停了動作看了看宋江:“你這黑臉漢子也是有趣,可有姓名?”
宋江淡然一笑,拱手道:“鄆城縣押司宋江,見過這位梁山好漢。”
阮小七聞言一驚:“只你便是宋江?及時雨宋江宋公明?”
“不敢,正是小可。”宋江面色平靜的拱拱手。
阮小七上下仔細觀瞧他兩眼,哈哈一笑,也未說話,只把槳伸入水中往回劃去,荒腔走板的小調再次從他嘴裡唱出:“英雄嗨~那個不會呀~嗨~英雄哪不會讀詩書哇~只在那梁山泊裡住哇~雖然生得潑皮身哪~殺賊原來呀~不殺人哪~哎嘿呀~不殺人哪~哎嘿呀~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嗨~哎嗨~”
宋江聽了小調與趙能面面相覷,宋江嘴角一扯,不由苦笑一聲:“這賊廝還真是有趣的緊。”
趙能也是露出澀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
梁山上,突然起了微風,山林唰啦啦地響了起來。
呂布一身黑色勁裝,披著蝙紋蜀錦大氅站在高處,看著嘍囉驅趕著降兵搬運木材石塊等建築材料,有了這些人加入確實省出不少人力,倒是讓這工程的進度加快了不少。
只是如此仍是讓呂布有些心焦,恨不得立時就能將山寨建起,好騰出手發展壯大,似此不溫不火的該不會哪天山寨的頭領就要超越寨兵了。
他這裡想著有的沒的,喬冽馬靈兩個負責山寨情報事宜的頭領從遠處走了過來。
“哥哥。”
“師父。”
二人的呼喊將呂布驚醒,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回頭歉意的道:“二位兄弟來了,某適才在想事情,倒是沒注意你倆過來。”
喬冽心知呂布這兩日憂慮山寨的發展,當先開口道:“我倆正要告知哥哥一個好訊息。”
“哦?是何訊息?”呂布話語出口,接著醒悟過來:“可是招降之事有結果了?”
馬靈笑著介面道:“有結果了,這山上的降卒有約莫半數人願加入我軍,,另一半……尤其跟著那個叫朱仝之人的軍士不願意。”
呂布聞言皺起眉頭:“那朱仝和雷橫可願降?”
喬冽搖搖頭嘆口氣道:“他倆不願,那趙得也不願,說要兄長做主。”
呂布走了兩步,臉上有一絲可惜:“不願就罷了,等找個時間扔他們出去,那夥軍士卻是不能放了,不降,就在此做苦力罷,半年之後再說。”
“師父,似此放了豈不是可惜?”馬靈在一旁抓著頭髮說道。
“哦?你有何想法?”呂布轉頭看了一眼馬靈問道。
馬靈嘻嘻一笑:“俺聽俘虜說,那幾個都頭家裡都是富庶得,不若趁此機會賺上一筆錢財。”
喬冽聽了一拍手道:“倒是好主意,最近鄧飛哥哥總說山寨光出不進,這三人倒是能賣個好價錢。”
呂布聞言一喜,繼而有些可惜道:“可惜放走那個做兄長的,不然倒是還可以多得份兒錢財。”
喬冽卻是搖頭道:“放走那個趙能更能得錢,他又怎會不拼命贖買自己得兄弟?”
“也是,只不知如何找他要錢。”呂布點點頭,又看向馬靈道:“遮莫又要兄弟跑一趟了。”
馬靈渾不在意,拍拍胸口道:“此等小事包在俺身上。”
“那要商議下這幾人開價幾何。”喬冽提議道。
呂布見說看著兩人道:“你等可有這幾人得詳細情況?”
馬靈點點頭:“俺從俘虜那裡打聽了些。”
“貧道也略有所得。”喬冽也是掏出一張寫滿的紙張,抖了一下道:“那朱仝乃是富戶出身,家裡良田眾多,又有房產買賣在鄆城縣周邊,湊個五千貫當沒問題。”
看著呂布一點頭,繼續說道:“雷橫這人雖乃是底層出身,卻殺牛放賭都幹過,坊市裡有他幾間產業,這人也是有著幾分家資,四千貫應是湊的出的。”
“可。”呂布點頭,又問:“那趙家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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