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九米中有一大半是細長的殼體,連頭帶觸腕兩三米長的軟體結構也足以輕鬆的纏繞並擊殺靠近的兵蠆。但好在,林易並非單打獨鬥。而即使是各種結構在同時期都算得上最為先進的直螺角石,觸腕也並沒有靈活到可以同時用多根觸腕攻擊多個敵人。
這也就意味著,當它纏繞住某一隻兵蠆,就暫時失去了攻擊能力,成為其餘兵蠆最好的靶子。
兵蠆群一擁而上,鋒利的鐮肢合攏,內緣叢生的刃刺隨著鐮肢的動作狠狠刺向直螺角石裸露在外的軟體組織,撕扯著在觸腕錶面劃出幾道極為猙獰的深深傷痕。
血液再一次噴湧而出,讓湛藍鱟血還未散去的海水變得更為渾濁。
同時,從羽翅鱟模版繼承而來,並同樣對其上尖刺結構進行了改造的一對較小的鐮狀附肢也同時對直螺角石的軟體組織開始了穿刺拉扯,在軟體組織上開出道道血痕。長長的蠍尾舉過頭頂,消化液從尾刺中注射入直螺角石體內。
直螺角石劇烈的掙扎起來,但這些彎曲的刃刺一旦刺入,就再難掙脫。而刃刺上甚至還有類似血槽的構造,劇烈的掙扎卻只是讓兵蠆鐮肢上的刃刺造成的創口變得更深更大,更為致命。
直螺角石的血液汩汩湧出,在碧波間擴散開來,十條觸腕的晃動幅度漸漸減小,鋒利的角質喙也從開始的瘋狂開合,咬的嘎嘎作響變成無力的微張,消化液的注入與血液的流失讓這隻宛如舊日支配者的恐怖頭足巨獸的生命緩緩流逝。
……
數分鐘的纏鬥後,兵蠆緩緩鬆開鐮肢,直螺角石龐大的身軀卻已然沒了生機,在氣室內氣體的作用下向海面浮去。
而兵蠆們則拖拽著它的身軀,向著海床上珊瑚礁間的母巢處游去。林易想要看看,這直螺角石的基因序列到底有什麼過“石”之處。
似乎是見戰鬥結束,附近那些開戰後就不知所蹤的直螺角石幼體湊了回來,圍繞在大直螺角石屍首的身側遊動著,久久不願散去。甚至還張開角質喙,吞食著在海水中漂盪的組織殘片,絲毫不顧忌那其中有不少來自同類。
但不是為何,林易總覺得這些直螺角石幼體依然有些不對勁。
想著,秉著斬草要除根,雞蛋都搖散黃的想法,他控制幾隻兵蠆用一對較小的鐮狀附肢狠狠夾向這些小直螺角石的身軀,當即將其撕扯成碎片。
反應過來的小直螺角石們四散而逃,卻被兵蠆很快追上,一一擊殺。
一家人很快就排列的整整齊齊。但林易卻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對,但一時半會卻想不明白-又或者說,不願意去想那個最壞的可能。
但就在下一秒,兵蠆的複眼中,遠處,水波晃動,兩道細長的白色水線再次接近,露出了林易熟悉的,遍佈如血般暗紅色條紋的灰白圓錐形殼體。揮舞的粗長觸腕,似舊神臨世般蔑視的狹長眼瞳,無一不在說明它們的身份-直螺角石,並且,是兩隻成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