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驚悚文學作品以及部分科幻作品裡，都喜歡把“洗腦”和“催眠”當成某種毫無徵兆和證據，但就是徹底改變了一個人全部內在，甚至創造不可能的行事動機的源泉。
但現實生活不是小說，洗腦和催眠要是這麼好用，那心理治療師早就統治世界了。
想要短暫頂替一個人的身份，依靠現在高度先進的定向培養和外科手術技術是個最好的辦法。只要捨得讓受術者承擔植入時和之後的取出填充物傷害，理論上來說，短期多次外科手術甚至可以在恢復期後做到和被替換者面部完全相同的地步。
普通的面部識別根本檢驗不出來的那種。
但是，這樣的方案由於需要等到受術者面部消腫，植入口痊癒，耗時頗久。同時，很多受術者在康復期後由於瘢痕組織生長異常，都需要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手術才能夠達到“完全替代”的地步。
總之，不可控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實用性太差，而且露餡的可能性也很高——填入人體內的假體和塑形體可不會隨著人體的正常代謝生長變化，一般最多也就是半年時間就得把假體取出來。
否則……假體周圍的脂肪和人體組織因為炎症反應代謝下去，原本的假體就會顯得特別突兀。
總的來說，在出現能夠徹底扭轉諸多劣勢的新型外科材料和免疫抑制技術出現之前，不太可能出現僅靠換臉就能完成身份替代。
但邪教徒們不太一樣。
目前看起來，這些突然加入了邪教的成功人士中，有至少兩人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滿月臉、水牛背等症狀。在外人看來，這種變化可能是他們最近突然變胖了。但在風溼免疫科醫生眼裡，這種特徵如果發生在自己的病人身上，那就基本意味著“你小子要被扣光所有獎金”了。
這是庫欣綜合徵的表現。
庫欣綜合徵是一種典型的，腎上腺皮質長期分泌過多糖皮質激素所產生的臨床症候群。它主要有內源性和外源性或者藥源性兩種。
向心性肥胖、水牛背、滿月臉、多血質外貌，這些都是庫欣綜合徵的典型外貌症狀之一。而這種症狀突然發生在兩個明顯應該享有優秀醫療保障的成功人士身上，而且他們都還毫無道理的成為了虔誠的狂信徒。
無論這些成功人士究竟是內源性庫欣，亦或者是外源性的類庫欣，良好的醫療保障水平本應當讓他們免受其苦。但他們卻很明顯並沒有得到應有的醫療服務。
既然如此，不妨大膽猜測一下——什麼情況下，需要繞過正規醫療體系，用堪稱粗暴甚至接近魯莽的劑量使用糖皮質激素？又是什麼樣的情況，能夠讓一名普通人性格大變，甚至成為邪教狂信徒呢？兩位風溼免疫科醫師認為，器官移植的嫌疑最大。而且，移植的器官正是大腦本身。
“證實猜測其實非常簡單，只要把這幾位請到醫院，然後做個ct掃描就行。”陸沉為自己的猜想找好了驗證的方法，“甚至不需要驚動他們，就說是大區抽籤的身體檢查就行。”
大區抽籤檢查身體是個常規流程，每個公民都有可能被列為體檢物件——這是全民精神衛生中心委託大區管制團隊進行的一項研究內容。由於研究的專案是大崩潰，而且這項制度制定的時間還很早，所以總有些離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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