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不是一個年齡25-40歲體格健壯的雅庫扎?“不愧是上杉君!”毛利部長眉頭緊鎖,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因為熬夜而顯得人很疲倦,聽到了這個訊息令他有種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之感:“這麼說的話……難怪,無論是千葉縣還是公安,他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他們一直認為兇手是個雅庫扎,所以所有可能的跡象都朝著雅庫扎去查,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查不到,於是公安繼續加大力度,於是繼續一無所獲,幾大部門也一齊出動,還是沒有找到可疑人!”岡田警部的眼神越來越亮:“不愧是上杉桑!”
“好,這麼看的話,我們之前一定是不小心遺漏了什麼。”渡邊美波也思考著踱步到上杉宗雪的身旁:“很有可能,真正的犯人在第一次篩選時就被漏過去了,所以之後無論怎麼搜查,都沒有懷疑過真正的犯人。”
“是的,從一開始就錯了。”上杉宗雪點頭,他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敞開說話:“而且,根據現有的情報,這是無理由殺人。”
“無理由殺人當然也有理由,兇手或是報復社會,或是患有某種精神障礙。”上杉宗雪思考著說道:“還記得我曾經說過,兇手為什麼執著於反覆犯案,頂風作案麼?”
“當然也有可能是報復社會,但我更傾向於,兇手犯有某種精神障礙,對他來說作案是一種剛需,所以他就像是強迫一樣連續作案。”
“而精神障礙的兇手犯案往往有種特徵,就是……”
“劇場型犯罪!”毛利部長和岡田警部幾乎同一時間回答道。
“對,劇場型犯罪。”上杉宗雪點頭:“還記得報告中,第二案提到,案發時間段氣象站附近監控稀少,即使有拍到,大多數也是放學路過的學生,剩下偶有路過的成年人都被排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可疑人員麼?”
“第三案也是這樣,現在一大群人加班加點地在看監控,仙台掘川公園的監控很少,我們看到的不是少數之後被調查過的成年人,就是一堆放學的學生……”毛利部長抓起一迭檔案拍在桌上。
而就在這句話出口之後,小辦公室內的聲音瞬間停住。
凌晨四點多的空氣好像凝滯住了。
毛利部長、岡田警部從上杉宗雪的口中,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兩位職業組出身的警察呆呆地看著這位傳奇天才法醫,眼神瞪大了,腦袋不困了,關得密密的房間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瘮人的寒意,從雙腳到頭頂。
毛利部長本能地抬起頭,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而岡田警部更是取過自己的外套,緊緊地裹著自己的身體。
上杉宗雪的意思是。
兇手,是學生。
而且極有可能是個未成年女性學生。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按照他驗屍的結果來看,犯人應該是精通於殺人技術和屍體處理的經驗者,還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才對啊!一個學生怎麼可能是這方面的經驗者呢?
然而,當他們想從上杉宗雪的身上得到否定的答案時。
上杉宗雪的沉默好像說明了一些事情。
同樣,上杉宗雪也在尋求在場三人的認同,毛利部長毫無疑問是渡邊英二的親信,雙方甚至有私人效忠的關係,岡田警部是渡邊英二的專屬司機,而渡邊美波則是渡邊英二最疼愛的女兒,這三個人都在賽馬場時和上杉宗雪見過面,都是可以信賴的人。
如果這三個人都不支援他,那想要說服警視廳,乃至於整個聯合特別搜查本部,無異於天方夜譚。
可結果令上杉宗雪失望了,毛利部長和岡田警部都下意識地搖頭。
這個推論的結果太不合常理了,他們無法接受。
也是,自己的答案實在是太離譜了。
還是等第一案和第二案的屍體送來再說吧,上杉宗雪自己也需要再次印證。
“上杉君,別急。”這個時候,警視廳之顏發話了,她抿著嘴,緊緊交纏的小手反應了她內心的猶豫。
她懷疑,但認真思考。
理智告訴她,不可能存在一個這樣的連環殺手,但是她有種莫名的直覺。
如果是他的判斷的話,是值得相信的。
從發掘他開始,他已經做出了那麼多次離奇的判斷,可曾失誤過一次?而且,這是她第一次真正作為相棒陪伴在他的身邊,就是這麼大的全國性案子。
她不是一直想親眼見證他的表演麼?這次,那個礙眼的女人也不在,上杉宗雪的演出獨屬於她自己。
渡邊美波眸子一凝,緩緩點頭說道:“我相信你,上杉君。”
“你認為我們應該要怎麼做呢?”
上杉宗雪深邃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專注,他看著渡邊美波的眼神中先是驚訝,然後是感激。
渡邊美波的表態很清脆,很柔和,也很自然。
和池田繪玲奈的盲從不同,和麻衣學姐處處帶著好奇不同。
美波大小姐柔和的嗓音,像是在傾訴一個故事。
些許輕快之餘帶著些許治癒,一點點地在上杉宗雪心中蔓延開來。
“我需要你們做幾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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