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宗雪剛說完,渡邊美波便主動開口。她輕柔的嗓音一出現就和上杉宗雪形成了共鳴。
“那個,我不太懂偵緝,但是我有個想法……”
上杉宗雪微微挑起眉。
他聽得出來美波大小姐的聲音有點顫抖,也看得出來她有點緊張。
當大小姐當久了,當警視總監女兒當久了,當人事科的渡邊警部當久了,美波大小姐習慣性地發號施令,頤指氣使,習慣性地將父親的權威當成自己的。
可能是上杉宗雪上次所說的話有了效果,她要嘗試自己發表觀點了,她要嘗試脫離父親的光環。
這是她第一次實際意義上參與偵緝。
上杉宗雪給予了她鼓勵的眼神,美波大小姐感受到了。
剛才她全程一言不發,全身心地沉浸在上杉宗雪的推理秀之中,一字一句地隨著上杉宗雪的判斷推論梳理整個案件。
她的聲音帶著一陣柔和,蘊含著令人莫名心安的溫暖,她的嗓音與上杉宗雪的低沉困惑截然相反。
“剛才上杉君說了,兇手可能是個女性,未成年女學生。”
“我知道你們的第一時間的反應都是不可能。”
“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第二案第三案,都是出自兇手趁人不備偷襲?甚至第一案,被害人雖然是個男性,卻沒有任何抵抗的痕跡?”
如果說上杉宗雪的話語偏向於低沉嚴肅,在果斷中帶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麼美波大小姐則是偏向於治癒,在優雅恬靜的用詞中化解鋒銳,令人接受。
單論偵緝能力,美波大小姐比不上那些一線的非職業組和交番巡查。
但論對規章制度的熟悉和語言交流的能力,美波大小姐絲毫不弱於任何一位官僚政客。
“你們都覺得不可能是未成年女學生犯案,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小學生最大程度地放棄警惕心呢?”渡邊美波輕聲說道:“當然是身穿著制服的未成年女生,女性代表危險性弱,制服代表對方正在上學處於人生正道,主動向小學生詢問如果是男孩子做會顯得很怪,但是女孩子問就很自然也很合理,再禮貌些,小孩子不會提防的。”
“所以,上杉君的看法或許比較極端,但可能正因為就是這樣的原因,所以公安和千葉縣他們才始終查不到兇手吧。”
“我認為,上杉君的判斷應該沒錯,因為排除了所有錯誤的答案之後,剩下那個看似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真相!”
“毛利叔叔,岡田哥哥,上杉他一直都是一個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男人,我親眼見證,讓我們相信他,好麼?”
渡邊美波的話終於打動了毛利部長和岡田警部,雖然他們沒有再說什麼,但上杉宗雪能感覺到,他們不再那麼牴觸犯人是一個未成年女學生了。
渡邊美波,這個女人或許就是不識院殿真光謙信公送給自己的禮物。
上杉宗雪如此想道。
她給予他的支援,每一個清脆的話語都像是空氣一樣,帶給上杉宗雪奇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背後始終有人支援,有人守護一般,實在是太好了!
最終,毛利部長勉強同意了上杉宗雪改換偵查方向的要求,將重點由“25-40歲的雅庫扎背景男性”轉為“身穿學生制服,外表特別年輕的女性”身上,雖然沒有明說是未成年,但意思已經到了。
從辦公室裡面出來,外面天已經亮了。
“我能幫你的就到這裡了,上杉君。”美波大小姐對著上杉宗雪燦爛一笑,有些小俏皮,也有點小得意:“接下來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男人啊!去屬於你的戰場上衝飛吧!”
“嗨!”上杉宗雪看著美波大小姐止不住地疲倦想昏睡的狀態,嘴角上翹,主動地伸出手,非常認真地說:“接下來就看著我的表現吧!”
“嗯,我相信你!”
上杉宗雪和渡邊美波的手緊緊相握,他們都感覺到了從彼此身上傳來的力度。
相棒的力度,讓他們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