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都帖木兒當即回答道,“回陛下,小臣先祖是太祖鐵木真的幼弟鐵木哥斡赤斤。”
“哦,原來如此,拉下去斃了。”魯錦繼續面無表情道。
廖永安聞言當即擺了擺手,立刻有士卒就要將渾都拉下去,但就在此時,卻聽到李善長喊出一聲‘且慢’,叫住了正要行刑的幾人。
魯錦立刻用疑惑的目光看過去,李善長當即上前解釋道,“陛下,二王三恪不可廢啊,須知始作俑者之典故。
“再說如今漠北和東北還有許多元廷宗室未附,西北也有許多殘元勢力等待招撫,陛下今日殺此人痛快,但於今後招撫其餘殘元勢力卻十分不利,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魯錦想了想才說道,“之前的登基詔書寫的很清楚,先生應該已經明白了朕的態度,胡元竊據中華,非中國之主,朕是不承認元廷法統的,既非中國之君,那又何必守什麼二王三恪?
“更何況我已經抓了妥雚帖木兒父子,留他二人已是大恩,至於其他的胡元宗室,不留也罷。
“還有招撫殘元勢力,也跟這益王無關,如今東北只剩一個遼王阿扎失裡,雲南還有一個梁王把匝剌瓦爾密,此二人都是無法招撫的,非用兵不可。
“至於西北和宣政院,都是些舊元官員,招撫他們也不用拉攏宗室,所以這益王留之何益?”
李善長沒想到魯錦對那些地方早有打算,可是聽魯錦還是執意要殺元廷宗室,尤其是魯錦不承認元廷的合法地位,於是他再次問道。
“那如今元廷已滅,陛下又不承認其為正統,那史書該如何來修?”
魯錦對這個問題,其實也早有打算,聞言當即說道,“前面已經有了五代史,新五代史,那就依舊制,把宋、金、遼、西夏、元、這五國放在一起,再修一部《後五代史》即可。”
李善長聞言,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連忙道,“陛下,這有些不妥吧,難道宋朝史書也要重修?那宋朝究竟是不是正統?還有胡元雖是外族,但畢竟也曾大一統,合編五代,是否合適?”
魯錦卻說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宋、金、遼、西夏都不曾一統,皆為割據政權,亦如五代時的梁、南陳、北齊、北周一樣,有何區別?
“至於大一統,隋朝也曾大一統,卻是個短命王朝,二世而亡,一如胡元一般,國祚未及百載。
“若非要從前代找先例,北齊是異族漢化,與元相同,短暫大一統,又與隋朝類似,大一統的隋朝都可以併入五代史,為何元不行?
“我大明承襲大唐的法統,宋、金、遼、元、西夏,不過是又一個五代,元末便如隋末亂世,群雄割據,天下逐鹿,新朝再次一統天下,亦如大唐,有何不可?”
“這”李善長聞言呆了呆。
這說的好有道理啊,要是這麼比的話,還真就是一個五代,只不過這個五代比上一個五代要長上那麼億點,但要真這麼算的話,倒也能說得過去。
見李善長無話可說,魯錦再次問道,“先生可還要反駁?”
李善長連忙道,“臣自是願意聽陛下的,不認胡元的正統,也無大礙,但把前宋看作割據,只怕天下儒生不認啊。”
“呵呵。”魯錦當即笑道,“宋金遼史書拖到那麼晚,直到元廷都要亡了,也沒爭論出究竟三國誰是正統,還是脫脫拍板,言三國皆為正統,這才止住了紛爭,結果這三國史書才編出沒幾年,大元就亡了。
“若新朝還有爭議,我看也不用爭了,三朝都未一統天下,全是割據政權,沒什麼可爭的。
“至於儒生不認.”
魯錦看了看跟在身邊的包毓和夏煜,“汝二人也是儒生,爾等以為朕說的對嗎?”
“陛下明鑑,宋金遼皆未一統,確如殘唐五代。”包毓和夏煜,這兩個魯錦在樞密院的鐵桿心腹,當即拱手力挺道。
李善長見狀,便知魯錦心意已決,至於儒生不認?你愛認不認,魯錦需要儒生承認嗎?還真不一定。等新式教育辦起來,哪裡還有舊儒生的話語權?
見李善長終於說不出話來,魯錦這才再次看向廖永忠,“拉下去斃了,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是!”
廖永忠擺了擺手,幾個士卒立刻將渾都帖木兒拖走,才剛轉過街角,就聽到遠處嘭的一聲槍響,鐵木真小兄弟的這支血脈,當場了斷,見此情況,李善長再也不敢反駁。
繼續往前走,繞過樞密院,才剛走到欞星門,也即皇城的外城門,幾個先前攻入皇城的禁衛軍士卒就趕來彙報。
“陛下,宮裡那個韃子婆娘性情剛烈,不願投降,懸樑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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