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中庸:“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不順不逆,行於其中,這本來就是大智慧,如果我能找到這個“中”,是不是可以成為我修煉《先天功》之前的過渡?
既然要求中道,那前提時知道什麼時候順逆,《先天功》是逆天之功,自然是逆,刻順是什麼?
全真教的內功心法,本質上還是違背自然規律,教人變強的東西,想來不能稱之為順。
那什麼是‘順天’之法?”
鹿清篤思路疾轉,猛地想起《黃帝內經·素問·四氣調神大論》:“夫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所以聖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故與萬物沉浮於生長之門。逆其根,則伐其本,壞其真矣……從陰陽則生,逆之則死;從之則治,逆之則亂。反順為逆,是謂內格……故陰陽四時者,萬物之終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是謂得道。”
“養生!《黃帝內經》的養生之道,便是最根本的‘順天’之法!順應四時陰陽,調和五臟六腑!”
生死關頭,鹿清篤無比慶幸自己這數月博覽群書,尤其對《黃帝內經》的養生理論印象深刻。
兩世靈魂疊加的思維優勢在此刻發揮到極致,他以《先天功》霸道“逆天”的行功路線為標尺,將《黃帝內經》中“順天應時”的臟腑氣機流轉理論為參照,在兩者之間,強行開闢出一條全新的路徑!
他依照五行生剋,將狂暴的“先天之氣”引導向五臟對應的經脈,以“順養”之理去柔化“逆煉”之剛猛,在順逆之間尋求那微妙的平衡點,想要創造出《先天功0.5版》!
這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懸崖邊開道!精神力的消耗如同開閘洪水,頭痛欲裂!但他別無選擇!
不知是重陽祖師在天之靈不忍看徒孫就此隕落,還是老天爺懶得再給他安排第三次穿越,這近乎瘋狂的嘗試,竟成功了!
一股溫潤中帶著一絲清涼,卻又暗藏勃勃生機的全新氣息,取代了那狂暴的“先天之氣”,開始依照全新的路線緩緩流轉。
雖然速度遠不如《先天功》自發運轉那般迅猛,卻異常平和,如同溪流滋潤乾涸的土地,所過之處,那被撕裂灼傷的經脈竟傳來絲絲縷縷清涼的修復感!
然而,這《先天功0.5版》,堪稱繼承了原版的“入門刁難”,卻遠遜於其能的“殘次品”!**
它同樣需要修煉者處於一種極其特殊且悖論的心境,“靜而有動,不求而求”,既要保持心境的澄澈寧靜(靜),又要意念似有似無地引導那獨特的行功路線(動);既要對功法效果“不求”,又要對修煉過程本身保持一種專注的“求”。
這種心境,玄之又玄,稍有不慎,意念過重則失其“靜”,意念全無則失其“動”;過於執著結果則失其“不求”,完全放任則失其“求”。
一旦失衡,極易引發內息紊亂,走火入魔!其兇險程度,甚至不亞於之前的爆體危機!鹿清篤心知肚明,此功法幾乎無法傳授他人,連他自己修煉都如履薄冰。
更重要的是,它失去了《先天功》最逆天的“自發運轉、水到渠成”的特性,真氣向先天元炁的轉化,變得極其緩慢,如同滴水穿石,需要經年累月之功,直至全身後天之氣盡數轉化,方算真正踏入《先天功》的門檻。
唯一的慰藉是,比起原本的“全真心法”,這套鹿清篤自創的《先天功0.5版》與他的心境、身體狀態無比契合,修煉效率提升了數倍不止!
不僅能緩慢轉化先天,更能像普通內功一樣顯著增長內力、溫養拓寬經脈,為他日後真正修習《先天功》打下堅實基礎。
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新生的氣息運轉了七七四十九個周天,直到它徹底穩定下來,如同溫順的溪流在拓寬加固後的河床中靜靜流淌,鹿清篤才敢緩緩收功。
沒有劫後餘生的狂喜,沒有自創神功的得意。
鹿清篤心中,只有一種近乎虛脫的疲憊和保住小命的深深慶幸。
他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被冷汗浸透,臉色蒼白,大口喘著粗氣胡亂抹了一把額頭上冰涼的汗水,只想倒頭就睡,什麼神功大道,此刻都比不上一場酣眠。
然而,就在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準備整理床鋪時…
“鹿師兄!鹿師兄!不好了!”
一個同門師弟連滾帶爬地衝上經樓,滿臉慌張的道:“楊……楊過那小子,打傷了師父,跑到後山禁地去了!師父追過去,被……被古墓派那老虔婆放的毒蜂蟄傷了,現在人事不省!崔師叔帶人圍住了禁地入口,聽說你和楊過關係尚可,讓我火速請你過去,看能不能……能不能把那小子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