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阿靈那番話說的可謂是漏洞百出,可謝柏年卻深信不疑,非但不仔細審問清楚,反而稀裡糊塗地就要將人打死了出氣,謝家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混賬東西?
秦姝月攥緊手心,沉聲開口:“東西畢竟是在楚二小姐房裡搜出來的,與她脫不了干係。至於阿靈所言究竟是真是假,還需細細審問。玲瓏,叫人先把她帶到芳玉院去,找幾個人好生看管著。”
“是。”
楚沐瑤聞言,沒有作聲,阿靈最是孝順,便是為了她那年事已高的爹孃,也絕對不會背叛她,這一點,她很放心。
可眼下溫氏顯然還疑心著她。
楚沐瑤怯生生道:“夫人是不信阿瑤嗎?”
這招果然見效,秦姝月還不及開口,謝柏年已將她擋在身後,一副生怕秦姝月會傷害她的樣子。
“母親,您為何總是對阿瑤如此不善?阿瑤一心記掛著我的身子,所以才讓那賤婢尋到了機會,足以見得阿瑤是個心地多麼純善的好姑娘。”
說到此處,謝柏年忍不住嘆了聲,“也就只有阿瑤會惦記著我夜裡睡得好不好,以前秦氏那個粗鄙婦人,對我何時有過阿瑤這般關心。”
秦姝月死死掐著手心才勉強忍住了衝上前扇他一巴掌的衝動,她不關心謝柏年?他說這話的時候,可有摸一摸自己的良心?
自成婚以來,謝柏年的每一件衣裳、每一條腰帶,都是她親手縫製,只因他嫌棄外頭的繡娘做工粗糙,線頭扎得他起了疹子。
他愛吃魚,她便吩咐了廚房,讓他院子裡日日都有魚湯,她一點一點將那些鋒利的魚刺剔乾淨,只留下雪白的魚肉放進他碗裡。
還有,他身子不好,於子嗣上有些困難,是她不辭辛苦地尋來民間土方,不惜取血入藥為他補養身子,歷經千辛萬苦才終於有了玉哥兒。
這些年,她為他辛苦操勞,年紀輕輕便生了白髮,到頭來,卻比不上他的阿瑤信口胡謅的幾句謊言。
秦姝月手心冰涼,心更是涼得徹底,語氣卻出奇地平靜。
“柏年,你和秦氏的事,旁的我不知曉,只一件事——你莫要忘了,你的身子是怎麼養好的,又是如何有了玉哥兒的。”
謝柏年滿不在乎道:“不就是從那個神叨叨的老大夫那兒得來了什麼偏方,有什麼稀罕的。”
秦姝月笑笑:“秦氏去世已有一日,你的藥斷了也有一日吧?怪不得瞧著你臉色蒼白了不少。”
“你既說楚二小姐對你的關心比秦氏強出百倍,往後,便由她取血入藥為你補身,想來楚二小姐,應當心甘情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