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狀,南香懵怔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沐瑤:“怎、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沒毒呢?若不是害人的毒藥,為何要這般心虛地藏在妝奩之中?
楚沐瑤瞥了眼南香,得意地勾了勾唇,還好她一早便將剩下的幾粒毒藥埋進了後院的樹根底下,這些人再怎麼搜,也搜不出證據來。
只是南香這賤婢找出的藥,雖不是她用來害死秦姝月的毒藥,但卻是另一樁麻煩事。
“夫人,此藥無毒。但若以烈酒相佐,飲下之後,會使人煩躁易怒,甚至失去理智,做出無法控制之事。”周平開口道。
秦姝月眸色微變,下意識地想起那夜謝柏年站在她床前無端暴怒的模樣。
是了,謝柏年雖然風流紈絝,被美色迷了眼睛,但謝玉到底是他的親兒子,當時他不管不顧,甚至不聽玉哥兒辯駁,就怒不可遏地要對玉哥兒動家法,實在太過蹊蹺。
如今想來,竟是楚沐瑤給他下了藥的緣故。
“阿瑤,阿瑤!我來遲了,母親可有欺負你?”謝柏年恰在這時趕到,一路跑得氣喘吁吁,見了楚沐瑤便是滿眼關切。
秦姝月心底冷笑,謝柏年還不知道,他滿心念著的阿瑤,日日睡在他枕邊,心裡想的卻全是算計,甚至給他下了藥。
楚沐瑤眼裡閃過一絲心虛,低下頭道:“母親只是急著想查清玉哥兒和秦氏的事,我能體諒的。”
一番話說得委委屈屈。
謝柏年心疼楚沐瑤,早把昨夜在謝清淵那兒受的教訓忘在了腦後,想也不想便抬頭對秦姝月道:“母親,您就算是要搜阿瑤的屋子,也該事先知會阿瑤一聲。怎麼能隨意就帶人闖了進去?”
“我搜一個賤妾的屋子,還要客客氣氣地跟她說一聲不成?”秦姝月笑了,“你來得正好。楚二小姐,你為何要在房中藏這種能使人性情易怒的藥,不妨對柏年解釋解釋。也好讓大家都聽一聽。”
謝柏年皺起眉,有些懵。
什麼易怒的藥?
見他一臉茫然,秦姝月只覺他當真是愚蠢得無可救藥,不得不好心提醒:“你自個兒好好想想,那晚你來秦氏院裡之前,都喝過些什麼。”
謝柏年聞言,不由仔細回憶了一番。那夜他和阿瑤氣氛正好,阿瑤便端了盞酒來,說是她親自釀的,讓他嚐嚐。他喝了那酒,便覺身上燥熱得厲害,哪哪都不痛快,他只當是酒性太烈,衝了好幾次涼也不見好。
後來望松便急急來稟報浮錦院裡出了事,他起身出去時,心頭愈發煩躁,到了秦姝月房中,又見楚沐瑤受了驚嚇,哭得眼睛紅紅的,也不知怎的便心頭火起,吩咐對玉哥兒動了家法。
如今想來,的確有些不對勁。
他不是輕易失控的人。那些日子,卻總是覺得心煩意亂,是以,每每見到秦姝月,他總是沒幾分好臉色,兩人說不過幾句話便要爭執起來。
謝柏年狐疑看向楚沐瑤。
秦姝月冷眼旁觀,眼下物證確鑿,給謝柏年下藥一事,楚沐瑤無論如何也抵賴不得。
卻見楚沐瑤眼睫眨了眨,啪嗒啪嗒便落下淚珠來,膝蓋一彎,挺著肚子跪在謝柏年面前,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