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淵腳步停頓一瞬,轉過身,大步朝秦姝月走來。
“夫人還有何事?”
等謝清淵走到她面前,秦姝月才發現,他手中已經撐了把傘,傘面寬大,將他寬闊肩膀都擋住,一絲雨都不曾沾染。
秦姝月有些尷尬:“原來你帶了傘來……”
她出來的急,只披了件單薄外衫,細細的絹紗被雨打得溼透,緊貼著她白皙鎖骨。
謝清淵目光凝了凝,不動聲色地移開,落在秦姝月手中撐著的薄傘上。
一旁的張瀛有心想替秦姝月緩解幾分尷尬,便咳嗽了聲,打著哈哈道:“國公爺的馬車裡常年備著傘的,方才候在外頭的小廝見落了雨,便趕著給國公爺送進來了。”
秦姝月深吸一口氣,好在她並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見此情狀,便大大方方地笑了下,“是我多此一舉了。”
說罷,她便轉身要回屋,手腕卻猝不及防被謝清淵握住。
那粗糲結實的觸感,她昨夜在燈下感受過一回,如今已算不上陌生,可還是令秦姝月的心短暫地跳快了半拍。
她轉過臉,細密雨絲裡,男人英俊深邃的五官離她不過咫尺之距,他伸手拿走秦姝月手中的傘,再將他的那把塞進秦姝月手裡。
“多謝夫人送傘。”謝清淵嗓音低醇。
他的傘很寬大,罩在秦姝月頭頂,顯得她格外嬌小。而她的那柄傘在謝清淵手中,卻小得有些滑稽,雨珠很快就打溼了他半邊肩膀。
秦姝月愣了愣,正欲把傘還給他,謝清淵已轉身走進了雨中。
秦姝月站在院中,望著男人高大背影,忽然想,這位傳聞中清心寡慾的國公爺,似乎,也並非全然如外人所傳的那般,冷漠得近乎不近人情。
至少,比她前世那個混賬夫君謝柏年要強得多。
她撐著謝清淵的傘回到屋裡,抖了抖傘上的水,將這把傘放在了謝清淵書房的門口。
下次他再來謝府,應當是七日之後,來接她入宮一同赴宴的時候吧。
房間裡沒有了謝清淵,秦姝月自在不少,只是聽著窗外隆隆雨聲,再加之想著心事,睡得並不怎麼踏實。
翌日一早,秦姝月才用過早飯,張瀛便帶著她要的訊息過來了。
秦姝月不得不驚歎於謝清淵辦事之快,她忙吩咐將張瀛請進來,聽了他的稟話才知,原來阿靈是楚沐瑤被接回丞相府後自己在外頭採買的丫頭,家中爹孃皆年事已高,做不了什麼活計,還有一個孃胎裡帶了病的痴傻弟弟,全指望著阿靈的月例過活。
阿靈家裡人全被楚沐瑤弄到了她私下買的一處偏宅裡,還僱了人專門看守著。
怪不得阿靈那丫頭,打死都不肯說楚沐瑤一句不好。
“國公爺吩咐了,夫人有事只管交代屬下,屬下聽憑夫人差遣。”張瀛搓著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