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楚沐瑤吃了一點小小的苦頭,謝柏年就擔心得跟什麼似的,連回籠覺都不睡了,心急如焚地跑到她面前來替楚沐瑤求情。
當初她懷著玉哥兒的時候,該乾的活可是一點都沒少幹,都快要臨盆了,還在小廚房忙活著給謝柏年燉湯,他口味刁,府裡廚子做的總是不合他心意,必得是她親手燉的才好。
那時候,怎麼沒見謝柏年心疼過她半句?
楚沐瑤這時倒是聽見了謝柏年的聲音,彷彿見著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扭過頭來,聲音裡帶著哭腔:“夫君!”
玲瓏好心提醒道:“楚姨娘,奉茶時手不可抖,更不可分神,這盞茶已經散了半盞,不作數,需得重來。”
楚沐瑤聽見這話,氣得牙根癢癢,不過一個丫鬟而已,也敢擺著架子支使起她來了。
楚沐瑤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當即便將茶盞一撂,撫著肚子歪倒在地上。
“我、我的孩子……肚子好痛……”她哎呦哎呦地叫喚著,眼裡也擠出淚來,“夫人教我規矩,我自然不敢不從,可夫人不能不顧及我腹中的孩兒呀!這可是謝家唯一的孫子,若是這孩子沒了,夫人就不怕謝家的列祖列宗,來向夫人追魂索命嗎!”
一番話說得可憐兮兮,有不少在院中做事的小廝和丫鬟,聞聲,都好奇地張望過來,小聲議論起來。
謝柏年見狀,連忙撲到楚沐瑤身邊,一面關切地扶住她,一面轉頭對秦姝月道:“母親!您為何總是對阿瑤這般過分!阿瑤的身份是不光彩了些,可她待兒子的心是最可貴的,此份真情,千金難求。您好歹也是謝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怎麼心胸如此狹窄,連這樣體貼溫柔的女子都容不下!”
謝柏年擔心楚沐瑤,一時氣憤,說話也膽大起來。
她心胸狹窄?
楚沐瑤體貼溫柔?
秦姝月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若不是如今頂著溫氏的身份,她定要痛快地大笑出聲,再狠狠甩謝柏年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
前世,她便是吃了性子剛烈的虧,事事都要與謝柏年講出個道理,或許她早該明白,謝柏年這樣的人,與他講道理是說不通的,他喜歡的是楚沐瑤這般溫柔小意的女人,楚沐瑤只需一味地順著他,就能將他哄得團團轉,連妻兒都不要了。
瞥了眼伏在謝柏年懷裡撒嬌的楚沐瑤,秦姝月強忍著噁心吩咐:“楚二小姐既不舒服,那便請個郎中來看看。玲瓏,你這就出府去請,要京中最好的大夫。”
楚沐瑤聞言卻慌了神,她只是想賣幾分可憐,好讓謝柏年對她更心疼些,肯為她與溫氏對峙,僅此而已,若真請了大夫來,豈不是一下子就要穿幫?
“夫君,我沒事的,緩一緩就好了。請大夫還要花銀子……我不想因為我的事給謝家添麻煩。”楚沐瑤拽了拽謝柏年的衣袖。
見她如此體貼懂事,謝柏年心頭頓時湧上一股愧疚,都是他沒用,害得阿瑤為他在府中處處忍讓,受盡了委屈。
謝柏年驀地站起身來,衝動地對秦姝月道:“母親,兒子的婚事,就不必您操心了。兒子明天就下婚帖,後日便與阿瑤成婚!”
秦姝月皺起眉,還未開口,便聽遠處一道低醇聲音響起。
“逆子,我不在府中的時候,你就是這般對你母親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