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總部的意思?”
炘南猛地抬頭,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控制檯邊緣。
全息投影的藍光映在他錯愕的臉上,將他的瞳孔映照得忽明忽暗。
美真沉默地點了點頭,指尖在平板上劃出一份加密檔案。
總部紅色的電子印章刺眼地浮現在空中,下方那行“不惜代價穩定局勢”的批示像一把尖刀。
“總部評估認為”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李言的問題.是可以談的,尚在可控範圍!”
控制室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儀器運轉的嗡鳴聲突然變得刺耳,炘南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半小時前海灘上那雙猩紅的目鏡,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這真的能用“談談“解決?還有那出手就要命,招招要他們死的行為。
這是能談的樣子?“呵”
一聲幾不可聞的冷笑從炘南唇邊溢位。
他抬手看了看腕錶,機械指標正好指向19:30。
這個動作彷彿觸發了某個開關,他整個人突然鬆懈下來,不再去想那些雜事。
“到練琴的時間了。”
炘南沒有猶豫,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有新訊息再聯絡吧。“
自動門開啟的瞬間,走廊的應急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
幸福餃子館
傍晚的餘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灑進來,將木質餐桌鍍上一層暖金色的光暈。
李言面前的瓷盤已經空了三次,此刻又堆滿了剛出鍋的餃子,蒸騰的熱氣裹挾著香氣,在空氣中氤氳開來。
“敏慈,真的夠了。”李言笑著按住女子還想添餃子的手,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纖細的手腕,“再這麼吃下去,我怕慧姨的餃子館明天就要掛上'歇業整頓'的牌子了。”
廚房裡傳來慧姨爽朗的笑聲:“放心吃!就你這身板,再來十盤也吃不垮我這店,我還怕你吃不飽呢!”
敏慈收回手,耳尖微微泛紅。
她託著下巴,好奇地打量著李言:“我記得你以前最多吃兩盤就喊飽了,今天怎麼”
她的目光落在他明顯結實的臂膀上,“是不是最近鍛鍊太辛苦?”
“你給的,當然要全部吃掉啦!”李言眨了眨眼,又夾起一隻晶瑩剔透的餃子。
薄皮破開的瞬間,鮮美的湯汁溢滿口腔,他滿足地眯起眼睛。
“油嘴滑舌!”敏慈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抓起一旁的餐巾紙丟他。
李言笑著偏頭躲開,突然神色有些意外。
他的餘光看見了正在停車的炘南。
“怎麼了?”敏慈敏銳地察覺到李言瞬間的僵硬,順著他的視線望向窗外,卻只看到路燈下飛舞的塵埃。
“沒什麼。”李言的表情重新舒展,動作自然地將最後一個餃子送入口中,咀嚼時臉頰微微鼓起,“只是有些意外,炘南這個點才回來。”
他的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往常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琴房才對。”
敏慈拿起茶壺給他添了杯大麥茶,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含笑的眉眼:“鋼琴大賽下週就要開始了,這幾天他練琴都比平時早兩小時呢。”
“原來如此。”李言點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
“對了,我那小舅子跟我聯絡了。”李言突然提起這件事。
“小飛?他找你幹什麼?肯定沒好事,別管他。”
敏慈聽到李言喊小舅子,也是面色微紅,然後對李言說道門鈴就在這時清脆地響起。
炘南推門的動作在看到餐桌旁的挺拔身影時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即使穿著簡單的黑色針織衫,李言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坐姿依然在狹小的餐廳裡形成強烈的存在感。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短暫相接。
炘南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那一瞬間他彷彿又看到海灘上那雙猩紅的目鏡,暗黑鎧甲帶來的壓迫感讓他的指尖條件反射般顫了顫。
李言卻只是平靜地收回目光,低頭喝了口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回來了?”慧姨從廚房探出頭,手裡還拿著沾滿面粉的擀麵杖,“給你留了薺菜餡的,現在下?”
“嗯,麻煩慧姨了。“炘南的聲音有些乾澀。
他刻意繞到離李言最遠的角落坐下,沒有同往日一樣坐在一起。
沉默在餐廳裡蔓延。
敏慈疑惑地看了看各自沉默的兩人,剛要開口,李言卻突然站起身。
“我先走了。”他掏出錢包放在桌上,紙幣邊緣整齊地壓著幾張紙幣,“多謝款待。”
“下午我來接你。”
李言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他修長的手指在敏慈肩頭停留了半秒,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讓女孩的耳尖微微發燙。
轉身時,他的目光與炘南再次相遇。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鋒,彷彿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李言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眼底閃過一絲暗芒——那絕不是普通人該有的眼神。
玻璃門開合的瞬間,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偏僻街道,李言站在巷口的陰影處,指尖把玩著一枚暗金色的硬幣。
硬幣在他指間翻飛,偶爾反射出的冷光映照出他晦暗不明的表情。
“跟了一路了,不累麼?”
他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戲謔。
硬幣“叮”的一聲被他彈向空中,在最高點時突然被一道黑影截住——
那是個全身籠罩在斗篷裡的怪人,露出的面板上佈滿了詭異的紫色紋路。
“界王派你來的?”李言懶洋洋地靠在牆邊,目光卻銳利如刀。
斗篷人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
掌心赫然是一管熒綠色的試劑,在黑暗中散發著不祥的光芒。
“有意思。”李言輕笑一聲,隨意的站在那裡,看似沒有絲毫的防禦架勢。
昏黃的路燈在潮溼的巷子裡投下搖曳的光影,李言修長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他盯著斗篷人手中那管熒綠色試劑,眸色漸深——液體裡懸浮的黑色絮狀物,竟像是活物般緩緩蠕動。
“看來影界還藏著不少有趣的小秘密。”他的聲音帶著玩味。
斗篷人依舊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從兜帽下傳來。
夜風掀起斗篷一角,露出佈滿紫色血管的小腿——那些凸起的脈絡正隨著試劑的光芒同步脈動。
“嘖,原來真是個啞巴。”
李言話音未落,斗篷人突然暴起!
試劑針頭閃著寒光直刺他心口,動作快得拖出殘影。
巷子裡頓時掀起一陣腥風,垃圾桶上的鐵皮被勁風颳得“哐當”作響。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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