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
一夜過去,原本上百人的漕運船已經跑的只剩下二十幾號人。
“堂主,就算您自己不跑,也不至於拉著兄弟們一塊吧?”
將風帆調整好,一名幫眾苦著臉說著。
血鹽堂主緋蠍面色蒼白不復昨日紅潤。
沒了內勁護體,大船在漢江水上全速疾行所帶來的寒風,夾雜著水面清晨溼氣極重的寒霧,即使她在水上飄了這麼多年,原以為適應了的身體卻在不斷打著擺子。
“你懂個屁,船一停,你我都得死!”
緋蠍兇戾的瞪了叫苦的幫眾一眼,縱使她沒了修為,但那兇惡的眼神已經讓那幫眾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這宛若雌豹般的人物,很難與昨日低微的匍匐在墨鈺腳下自稱木狗的女人聯絡起來。
她伸手一招,憑藉著昨晚徹夜未眠重新修煉出的一縷內力激發體內某個異種器官,釋放出來了一種人類難以察覺的資訊素。
一隻只通體晶瑩的血紅海蛭從一具已經冰涼的屍體上爬了出來,四周的幫眾盡皆面帶懼色的向後退了兩步。
“唉~”緋蠍俯身伸手讓一隻如血玉般的海蛭爬到自己掌心,無奈的嘆息道:“大家兄弟一場都是我血鹽堂的人,昨晚有人偷跑,我緋蠍又何曾有過阻攔?可船總是得有人來操縱才能開的。”
“那個面帶黑白麵具的狂魔,或許不在意有蝦米從他指縫中跑掉,但卻不會允許這艘船因無人操縱而停下來!”
先以血玉海蛭殺一人重新立威,隨後又恢復女子輕柔的嗓音解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一張一弛間,這二十餘名幫眾便面面相覷的重新接受了緋蠍的領導,即使她昨日的舉動讓她威望盡失,但他們還是信服著血鹽堂主的能力與手腕。
“好了,去幹活吧,船到了目的地,我會盡我所能讓那位狂魔放你們一條生路。”
“多謝堂主!”
幫眾們聞言皆是面帶喜色的抱拳一禮,然後便跑去操縱船隻,幹活的效率都快了三分,他們現在恐怕比墨鈺還期望著能夠早點抵達目的地。
‘真是一幫蠢貨!’
緋蠍環視著剩餘的幫眾,心中發出一聲冷哼。
她這一套大棒蘿蔔並不高明,但之所以有效,便是因為這些人是經過篩選的。
緋蠍清楚自己昨日在墨鈺面前卑微求生的舉動,讓她這個血鹽堂主威望盡失,而且被廢了修為的她,根本難以管理原來的幫眾。
於是,昨晚有人偷偷逃跑,她只是冷眼旁觀。
當最具反抗精神的八成人都逃掉了,最後剩下的二十多個,自然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廢物。
隨便找個人殺雞儆猴就能鎮住他們,再給他們一個理由、一個希望,他們就會聽自己的指揮去賣命幹活。
此等心性、眼裡、手腕,便是她緋蠍能以女子之身,在這亂世中爬到如今這一位置上的原因!
她抬眸望去,只見船艙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黑色身影坐臥在那,一邊抱著酒葫蘆痛飲,一邊將下方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只是驚鴻一瞥,緋蠍很快便低下了頭。
平靜的表面下,一顆心瘋狂的跳動著。
那並非少女懷春,而是野心家嗅到機遇的氣息!
她之所以如此賣力的展現著自己的價值,可不僅僅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存活率,更是因為看到了更進一步的希望!
一個從未聽說過,但卻能幾招之間擊斃一流高手的絕世狂人!
而且孤身一人,身邊沒有任何勢力!
這其背後所隱藏的價值,吃到過海沙幫重組時權利空缺紅利的緋蠍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或許,我能憑藉著這次危機更進一步!’
緋蠍如是想著,眼眸又望向了漕運船隻開來的方向,腦海中盤算著諸般算計。
那自稱黑白郎君的狂魔昨日以一己之力,擊潰大半個海沙幫勢力,固然是神威蓋世。
但他卻並未將所有人全部殺死,再加這艘大船昨夜跑掉的那些血鹽堂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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