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生靈，每一個都談不上無辜。”
“縱然它們如今沒有歸順那帝俊太一麾下，難保日後不會。”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唯有徹底抹殺，方為我巫族的處置方式。”
此話聽得陳苦有些無奈。
巫族向來好戰、善戰。
況且，對於蚩尤這樣的大巫而言，殺伐或許早已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因此，滅殺一些妖族生靈，才會顯得如此淡然，不以為意。
而且，若是站在蚩尤，或者說巫族的角度而言，這種說法倒也能說得通。
如此也能永絕後患！
“你等雙方，各有緣由！”
“倒也不能說是誰對誰錯。”
“今日之事，說到底，也只是個誤會罷了。”
陳苦終於開口，如此說道。
他並沒有什麼判別誰對誰錯的心思，只是想著平息今日大戰，使得九天玄女不至於身死巫族之中，也就是了。
然而，此言一出。
九天玄女當即連連點頭，示意陳苦所言不錯。
而另一邊的蚩尤，卻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即使心中敬重陳苦，蚩尤還是心直口快地反駁道：
“以本座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誤會，分明是那九天玄女有意為之。”
“哼，兩萬年後，休戰期便將結束，到那時，我等巫妖二族之間，必然還有生死一戰。”
“九天玄女此舉，豈不是在故意庇護妖族生靈，好讓其日後繼續對付我等巫族麼？”
蚩尤說得斬釘截鐵，似乎認定了九天玄女就是別有用心。
聞言，陳苦哭笑不得！
“唉...苦啊苦啊......”
“巫族道友，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耿直呢？！”
他忍不住如此嘆息一句。
耿直！
這是已經比較客氣的說法了。
若是說得直白一些，便是有些一根筋了。
這蚩尤也不想想，九天玄女乃是西王母座下弟子，與巫妖量劫本就沒有任何關係，又有什麼必要非要庇護妖族呢？
然而，陳苦來不及說出這樣的吐槽。
緊接著，他心中猛地一動，意識到了什麼。
“什麼？！”
“還有兩萬年歲月，休戰期就將結束？！”
陳苦滿臉愕然地看向蚩尤，如此說道。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前往混沌之前，距離休戰期結束，還有七八萬年之久呢！
換句話說，自己在混沌之中，難道耗費了數萬年之久？！
這怎麼可能？！
這蚩尤莫不是在開玩笑不成？！
但看著一臉震驚的陳苦，蚩尤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正是！”
“這不是眾生皆知的麼？！”
蚩尤反問陳苦一句，神情古怪。
要知道，如今天地眾生也都在暗暗算計著休戰期結束之日。
難道如此重要的事情，陳苦還能記錯不成？！
這傢伙是多長時間沒出世了？！
不僅是蚩尤，就連一旁的九天玄女，也點了點頭，示意蚩尤所言非虛。
見狀，陳苦當即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他便逐漸恍然。
“看來，是那混沌秘境之中的時間流速，與洪荒天地截然不同。”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正是這個道理......”
陳苦暗暗想著。
也只有這一個說法，才能夠解釋得通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此話雖然是後世生靈的說法，但用在先前的混沌秘境，倒也正好。
陳苦也忍不住再一次驚歎於混沌秘境的神異不凡。
顯然，那其中有著更加高深、玄奧的時間法則加持，改變時間流速。
而自己此前卻沒有任何察覺。
“原來如此......”
“這...幸虧本座沒有繼續探尋混沌，而是儘早回來了。”
“否則的話，麻煩就大了。”
陳苦低聲驚歎。
這要是錯過了巫妖終戰，還不知會有多大的損失呢。
或者換句話說，自己若是不在這天地之間的話，人族說不定也還有可能被牽扯其中，遭受浩劫。
總而言之，對於巫妖量劫的終戰，陳苦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良久，陳苦這才平復下心中的震動。
就在此時，蚩尤也再一次開口了。
“還請陳苦前輩為我等評評理！”
“九天玄女那麼做，我等誓要將其鎮殺於此，豈不是理所當然麼？”
不知不覺中，蚩尤與九天玄女都已將陳苦當做是評判對錯的存在了。
聞言，陳苦也回過神來。
陳苦點了點頭。
“妖掌天，巫管地！”
“巫族這樣的考慮，倒也無可厚非。”
陳苦點頭，認同的蚩尤的說法。
眾生皆知，當初鴻鈞道祖定下一元會的休戰期之後，也是命妖掌天，巫管地。
正因此，巫族才決不允許任何妖族出現在洪荒大地，以此彰顯巫族的權柄，倒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話音剛落，另一邊九天玄女便面色一變。
難道陳苦這是要站在巫族一方了麼？！
還不等她開口，陳苦似乎也洞悉了九天玄女心中所想，又繼續說道：
“不過......九天玄女如此，也是出於善心。”
“若是如她所說，那些生靈並未沾染巫妖爭鬥的因果，也確實無辜，不該遭受殺身之禍。”
此言一出。
九天玄女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神，又倏然亮了起來。
沒錯沒錯！
陳苦此話，又是有些向著自己了。
霎時間，九天玄女當即急切的開口道：
“陳苦前輩，我所說字字屬實！”
“前輩不信的話，大可自己看看。”
說著，九天玄女指向另一邊。
也直到此時，陳苦才注意到，蚩尤口中那些被九天玄女救走的生靈，此時正置身於場外的另一邊。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足有十幾萬左右。
而怪異的是，其中生靈分為兩個種族。
其中一個種族，生得牛頭人身，頭生雙角。
另一個種族，則是人身馬面。
初時望去，實在是詭譎莫測，十分怪異。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其都是尚未化形成功呢。
然而，看著這一幕，陳苦一愣。
“牛頭馬面？！”
“竟然是他們？！”
他喃喃自語一句，而後忍不住笑了。
此前還以為是什麼妖族出身的生靈呢。
但一看之下，這不是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