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的補給相對來說會少點也很正常。
畢竟真正的前線距離奧斯坦德還有大概五十多公里的樣子。
不論是對於炮兵,還是對於步兵來說,這都是至少需要一週時間才能推進出去的距離。
即使是在作戰狀態下,想要跨過如此遠的路途,也需要至少三天時間。
更別說帝國還在整個前線上都用模組化的防爆牆和水泥建設起了超過五百公里長的防線。
對於現在的法爾蘭人來說,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瞪著眼看著帝國以每天一公里的速度修建更多的半永固工事這一件事了。
不過。
這是對法爾蘭人來說的。
在聯合王國的人眼裡,帝國在這一段時間裡所做的事情就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了。
此時,聯合王國首都隆德恩,唐寧街。
兩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抱著一堆的檔案離開首相的住處,他們剛一出門就鑽進了早就準備好的汽車裡。
這輛掛著殖民地總督專屬車牌的車輛將會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郵局,並透過電報的方式,把首相簽署的命令給送去各個殖民地。
這正如過去幾個月裡他們所做的事情一樣——首相簽署兩千噸的糧食需求,被點名的殖民地在指定的時間將糧食裝船,最終運往指定的地點。
唐寧街十號的二樓。
丘吉爾披著浴袍,嘴裡叼著一根雪茄,有些渾濁的雙眼將視線投向窗外。
隆德恩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發灰,但在這裡,只有那些見識過現代戰爭戰場的人能發現,這裡的天空其實就和戰場上特有的灰天一模一樣。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這個暖冬裡變得更容易讓人心煩氣躁,路上的行人和馬車交錯來往,淡淡的牲畜臭味和各色香水的味道就像是有了形態一樣,填滿了街道。
丘吉爾自然是聞不到那些味道的,但他能感覺到的東西比那些還要讓他覺得令人作嘔。
阿斯奎斯的女兒同一位年輕的軍官站會客廳的門旁,而在他們面前的桌面上,則是擺著一堆還沒被人翻看過的檔案。
“皇國已經徹底將部隊從帝國的領土裡撤出來了,這是上個月月末的訊息,首相閣下。”
年輕的軍官見丘吉爾沒有要讀檔案的意思,便在阿斯奎斯女士的允許下,開口說道自己要彙報的情報:“帝國在十月的作戰裡,於十五天內同時擊潰了皇國的第一,第二集團軍,根據我們駐皇國的武官確認,帝國真正投入戰場的集團軍只有他們的第八集團軍,以及來自第九集團軍的少量部隊。”
“皇國目前有超過三十萬計程車兵成為了帝國的俘虜,且帝國似乎準備要求皇國向其提出無條件投降的請求,否則他們不會允許那三十萬士兵返回皇國。”
“沙皇目前還沒有反應,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皇國似乎準備再次聚集一批兵力,用於接下來的作戰。同時,他們也沒有像是我們預料的一樣,透過外交渠道向王國和法爾蘭告知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國防部的意見是,我們應該儘可能的維持當前的局勢,而不是聽從皇國的要求,冒險讓部隊繼續同帝國作戰。”
“但國王陛下和總參謀部的一部分軍官則認為帝國在之前的對法爾蘭的援助裡消耗了自己的大量資源,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且,如果我們想要發起攻勢,在聖誕節之前開始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說完,這位年輕的軍官便向後退了半步,低下頭,再也不說話。
長久的沉默再度籠罩了整個會客廳,壁爐裡的柴火發出燃燒時特有的噼啪聲,點點的火星從其中濺出,卻又被突然亮起的光芒憑空攔下,無力的消散在半空之中,化作一個個黑色的小點。
丘吉爾在會客廳裡走來走去,口中不斷的呢喃著一些讓人不明所以的話來,但阿斯奎斯女士卻知道他是在重複剛才那位軍官的話。
她轉過視線,看向一旁的軍官,然後才再看向丘吉爾:“現在軍情六處正在等待你的回應,他們需要知道內閣的意見之後才能繼續工作。”
但丘吉爾並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顧自的坐在最靠近壁爐的沙發上,將手裡那就剩最後一點的雪茄隨手丟進了壁爐裡。
淡淡的煙燻香味從壁爐裡溢位,火星跳的比之前更高,但還是沒能突破那一層光芒的束縛,只能無力的落回到火爐的底部。
窗外的雨聲變得越發的清晰,時而吹過的風也是在窗外留下自己的印跡,甚至還有些聲音順著煙囪一路傳到壁爐裡,最終進入在場三人的耳中。
終於,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丘吉爾這才結束了呢喃,轉而用那微眯起來的雙眼看向那位年輕的軍官,道:“卡明爵士還有什麼別的需要彙報的麼?”
軍官隨即立正說道:“沒有了,首相閣下。”
“那就讓他繼續蒐集情報吧。還有,請替我轉告他,只是目前的這些訊息,還不足以讓他有底氣和帝國撕破臉皮。”
此話一出,原本還一副淡然表情的軍官立刻臉色大變,以至於他連敬禮的動作都忘了,就這麼直接轉身離開了唐寧街十號,向著自己的單位跑去。
阿斯奎斯女士本想跟上去,但丘吉爾卻攔下了她:“用不著管他,卡明爵士不是那種會把局面說的好像王國必須要和帝國決一死戰,好維護王國地位的人。”
“那他……”
阿斯奎斯女士多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卻只能看到一個衛兵的身影。
“估計是卡明爵士的手下要求的吧。”
丘吉爾重新點燃一根雪茄,小口的嘬起,口中還道:“皇國會被帝國趕走簡直太正常不過了,他們的部隊沒有組織度,裝備也不足,更別說他們還大幅依靠騎兵這種東西……”
他的腦中下意識的浮現起幾個月前看到帝國艦隊時候的場景。
上萬噸的鉅艦推開海水,粗壯的艦炮高高揚起,水手在船側站滿舷,用那極具壓迫感的目光看向遠處的海岸,還有那排成一條長龍的驅逐艦群。
“當時就應該直接把帝國的旗艦給擊沉!”
這是阿斯奎斯在同帝國簽訂條約之後,於私下裡所說的話。
當時的丘吉爾對這話不是很贊同,但他現在明白了,帝國之所以能夠同時頂住來自法爾蘭和皇國的壓力,其主要原因就出在腓特烈大帝號上的那群帝國官員還有軍人身上。
如果當時的他們能夠將帝國皇帝還有他的那些大臣,軍官們都送進海底,那現在的帝國肯定就是王國的囊中之物了……
不。
突然間,丘吉爾搖了搖頭。
帝國不可能是王國的囊中之物,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王國的根本在海上,陸上的事情還是少摻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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