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趙伊寧這張漂亮到絕對不會認錯的臉,衛同塵不禁陷入了沉思。
高中發情期有這麼誇張嗎?僅僅是白天看過一眼照片的女生,晚上就能夢到。
但是這個畫風……好像不太對勁啊!
周圍是個奇怪的空間,天際透著硫磺般的暗光,大地乾涸破裂,少許破碎的建築宛如植物一樣生長、分杈和扭曲,完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他正站在一片廢墟上,附近的建築殘骸塗滿一圈圈血色符文。
而在這些符文中心,趙伊寧離地三寸懸空飄立,垂著頭,高抬左手,掌心朝上,活像某種邪惡儀式。
您是練魔功還是召喚大反派啊?
衛同塵心裡嘀咕著走近觀察,發現這姑娘掌心託著一枚金蟾。
蟾口銜著黑線,一頭連入她手腕的血管,另一端直入雲霄,將一個怪物纏於半空,末端再投入一條細小的虛空裂縫。
而那怪物形如女性,膚色蒼白且有裂痕,衣衫破爛,少許面板生著鱗片,下半身則是巨大的尾囊和八條節肢。
“蜘蛛精?”
衛同塵覺得這景象很有趣,蜘蛛精居然被絲線捆著倒吊在半空,好似作繭自縛。
也許是被呢喃驚動,女妖精狹長的雙目陡然睜開,露出金色的豎瞳,不像蜘蛛,倒像龍屬。
兩者對視,衛同塵很平靜。
而蜘蛛精發現血色符文完好無損,來者又毫無法力氣息渾似凡人,心頭生出一絲驚疑。
若真是普通人,怎麼可能闖入那臭牛鼻子佈下的陣法,只怕是練了不俗的遮掩之術。
危機感讓她奮力掙扎,卻徒勞在半空中晃盪,根本沒法脫身。
無奈之下,蜘蛛精心思閃動,隨即開口傳出陰柔的嗓音:
“小道士,你可是想救這小娘子?她的一魂一魄被人困住,與妾身結成命鎖,一損俱損。”
“那人慾藉此竊灰域之力,將後患轉移,時機一至,這貌美的小娘子怕是就要香消玉殞。”
“你若是不忍見此慘狀,何不將那金蟾毀去,則命鎖自解。如此……小娘子無憂,妾身也好脫身,屆時必有厚報。”
小道士?
衛同塵打量自己的裝束——短袖、短褲,還有一雙涼拖鞋,完全是睡覺前的模樣,這女妖精用哪隻眼看出自己是道士。
莫非在你眼裡,只要不是光頭,那就是修道的?
但想到夢本就光怪陸離,他也懶得計較,只當是劇情設定,於是露出一口白牙,笑著說:
“好啊。”
這女妖精是好是壞都無所謂,做夢而已,當然要看熱鬧不嫌事大!
衛同塵說完就伸手去拿趙伊寧掌心的金蟾,竟然沒遇到任何阻礙,此處的陣法彷彿失效一般。
他用力一捏,結果指縫自行迸發出幾縷細微的電弧,呲呲作響。
咦……還能放電,這也是夢裡自帶的設定嗎?
衛同塵的手掌攤開,金蟾碎塊落下。
“好精純的雷法!”
蜘蛛精脫口而出,隨即留意到諸多血色符文一點點黯淡下來。
黑線簌簌抖動,隨即寸寸崩斷,僅存的一截也縮回趙伊寧手腕,宛如一條不詳的紋路,但又很快隱沒。
這姑娘的痛楚逐漸淡去,整個人失去牽扯後如同羽毛飄然落地,卻沒落穩倒向一邊。
衛同塵下意識扶了一把趙伊寧,觸手只覺一片冰涼和空虛,彷彿抓著一團人形冷空氣。
溫暖的熱意從他手掌傳來,女孩空洞的眼睛有了一點點神采,倒映著他的模樣,只是神情依舊呆滯。
衛同塵鬆開手,地面“砰”地一震,似有重物砸下。
十步之外,蜘蛛精慢慢站直。
剛才她被吊在半空,離得遠,還不覺得有多大,此刻在近處才顯出三米高的身形,簡直像個小巨人。
“臭牛鼻子,竟敢設伏偷襲老孃,別讓老孃碰到你,否則定將你扒皮抽筋!”
蜘蛛精仰天咆哮,嗓音兇戾,聲如洪鐘,全然不似之前柔媚。
她咆哮完,又低頭盯著衛同塵,神色變換不定,但一直帶著警惕的冷光。
這小道士年紀輕輕卻看不出深淺,而且還真就輕易把自己放了,也不知究竟有何意圖。
蜘蛛精試探道:“小道士,你不動手嗎?”
“還行,挺暖和。”
“……”
蜘蛛精明顯呆愣了一下,又說:“我可是被灰域侵蝕過的妖怪。”
“那我可以是武裝直升機兼超市購物袋,總之各種BUFF在你之上。”
武……武裝執生雞?
蜘蛛精有點懵,話裡每個字她都知道,可連在一起就格外茫然。
她那狹長的雙目上下打量著衛同塵,覺得此人古怪得很,但好在應該沒什麼惡意。
於是她莞爾一笑,聲音又夾起來,還以手遮面故作嬌弱:“救命大恩無以為報,妾身願以身相許,往後日夜陪伴郎君。”
這次輪到衛同塵無語了。
人家古代狐狸精報恩,都知道讓書生金榜題名,你倒好,還想反過來白嫖我一個可憐又無助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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