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良緣

第4章 上京尋未婚夫,路途驚變?

這天傍晚,一家子用過飯後,陳志成將這些日子所忙碌地擺在陳稚魚面前。

原來,這幾天,他奔走在外,是為甥女添置嫁妝,知道她要去的是富貴人家,嫁妝上就不能含糊,那兩盒金燦燦,明亮亮的首飾直晃人眼,更是置辦了兩箱價值不菲的布匹,還有兩箱成衣,再加上其他,林林總總,共十八抬,可見這些是掏空了舅父的家底了,陳志成沒說的是,有些東西昂貴,他不免要去平日親近的人家借錢財。

陳稚魚看得眼眶發熱,她知這不該是舅父的責任,推拒不要,難得的見舅父強硬了態度。

江舅母擦了擦眼角的淚,也說:“為你添妝本就應當,只是你未來夫家不簡單,你的嫁妝只能盡力置辦得差不離,你別說不用,嫁妝是你的臉面,不能小氣了去。”

說罷,她拉著陳稚魚進了裡屋,二人關起房門來有些私房話說。

該女方的長輩在婚前教導一些個夫妻之禮的常識。

陳稚魚聽得暈暈乎乎的,江舅母說了半晌,看她神色發木,輕嘆了口氣,也不知她聽進了多少。

“夫妻之間重在和睦,你們這樣的開始,摻雜了交易肯定不簡單,但夫妻之間需用心經營,你向來得人喜歡,性子和軟從不生事,舅母不擔心你婚後會和丈夫不睦,只擔心......”

話到此處,卡在喉間,同為女人,她如何不知婚姻就是女子的第二條生命,過得好與不好,除了自己的秉性,能力,其他的都要看對方是否和善、心慈。

陳稚魚何嘗不曉得舅母未出口的話是什麼,是怕她所託非人罷。

於是笑了笑,溫聲道:“我以後,會和舅母一樣,做好為人婦的樣子,舅母莫為我擔憂。”

這夜入睡前,外祖母進了陳稚魚的屋子,在她儒慕的眼神中,從腕子上摘下一隻銀鐲,好生地戴在了她手上。

陳稚魚看著這鐲子有些愣神,就聽外祖母說:“這鐲子,是當年你娘買給我的,如今你要出嫁了,我把它給你,你好帶著你孃的鐲子,還有外祖母的念想,一同嫁出去。”

陳稚魚眼角溼潤,知道推脫不過,便應下了。

這夜難眠,方通判的轎子一清早就來了,好在東西已經收拾妥當,搬好了箱攏,陳稚魚帶著那婢子進了轎中,最後看了眼家人,含淚送別。

陳志成忍不住叮囑:“走官道,莫要一個人亂跑,眼下四處都不太平,你們雖有些人,但到底勢單力薄,你切記,護好自己。”

陳稚魚含淚點頭,將腰間的粉包給舅父看了眼,道:“貼身的小刀,防身的藥粉都帶著,您放心。”

語畢,只好目送離去。

此去路遠,一家人骨肉分離。

走到一半時,在一聲呼喝中停了下來,聽著熟悉的聲音,陳稚魚掀開簾子,便見阿弟提著食盒與油包紙而來。

陳握瑜是一路跑來的,滿頭大汗,見趕上了轎子,便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阿姐。

“友記的糕點,今兒早上第一發,還有李阿婆家的湯餅包子,醬香肉餅,我都買了些,阿姐和喚夏姑娘在路上吃。”

這些都是陳稚魚愛吃的,熱騰騰的吃食,叫她這一早上憋著的眼淚滾滾而下。

此情景,陳握瑜也哽咽了喉嚨,他背過身去,叫他們走罷。

離別總帶傷感多,多停留對分別的人來說是痛苦的。

轎子搖晃著起步,走了一會後,陳稚魚捏著帕子,聽到後面傳來的一聲:“阿姐等我!等我金榜題名去京中尋你!”

在聽到這話,陳稚魚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哭了起來。

同在一處的喚夏看著這一幕也跟著紅了眼,這幾日跟著這位新主子,在陳家住了幾日,方覺普通人家的日子,原來也是這般溫馨和美,陳家人都是很好的人,也難怪養出了讓方大人讚不絕口的陳小姐。

哭了會後,稍有平復,陳稚魚趁熱將東西分給了喚夏,驚得喚夏連連擺手,卻被陳稚魚不容分說地塞進手中,那餅,熱的,此刻的心,也是熱的,她何嘗感覺不到,陳家小姐待她是好的,並不一味使喚,也從不見蠻橫。

路上的日子並不好過,陳稚魚打記事起,頭回出遠門,起初兩天還暈吐了一回,到了落腳地兒,找店家要了碗酸水,喝下方覺好些。

後面幾天又大雨滂沱,只叫趕路的人叫苦不迭,兩個姑娘坐在車裡頭倒還好,苦了馬伕和打手在外,即便有遮雨棚也免不了地淋了雨。

陳稚魚提議在下一個地方找個客棧,等雨停後再走,馬伕卻道是早日送到為好,話語間透露出要趕著回去覆命。

他都這麼說了,陳稚魚便不好再說什麼,此番也由不得她做主,便由得他們去。

目光落在透了個縫的窗外,密雨斜撒,氣候潮溼,她只覺得,這雨的潮溼氣息不知何時鑽進了心裡。

本質上,她與貨品沒甚不同。

這一認知令她有些許低落,但也只是短暫的情緒,既踏上此路,她也不會讓自己的情緒扭捏低迷。

只是連日趕路,人馬皆疲,到了下一個縣口,幾人下車來找了個攤子先喝了幾碗熱湯。

也正是這一停留,停出了事端。

現如今各地方都在施行新政,一把火燒下來,燒出了蛇蟲鼠蟻不假,也將人逼得鋌而走險。

此次他們停留的地方離京不遠,名叫清河縣。

據說這裡的縣令貪了不少贓款,被判砍頭,卻不知他何時買通了獄卒,偷樑換柱,自個兒跑了出來,跑出來後才知,他被抓時,一家老小病死的病,嚇死的嚇死,更有那看人下菜碟的,曾與他有仇的,皆在這個時候添了把火,賣了他的幼女,又欺辱他妻子,打傷了他大兒,妻子不堪受辱自盡,大兒傷後不治而亡,一下子妻離子散,讓他徹底癲狂。

聽說他摸進新上任的縣令屋裡,將他殺害,又使財帛僱了殺手,將欺辱他一家的那些人,殺的殺,傷的傷,總之犯下了滔天罪孽,如今批了懸賞令,正在四處捉拿。

下馬車時,陳稚魚在公示欄上看到了此人的畫像,並瞭解此人的惡性,一時渾身冒起冷汗,只怕這歹人還在此處,便和身邊人說要快些收拾妥當,早些離開才是。

剛填飽了肚子,幾人便要上馬離開,忽見雲霧朦朧的路口衝出一人,相距較遠,陳稚魚也清楚地瞧見了那人手持砍刀,心中暗叫不好,當下拉過最近的喚夏往旁躲了一下。

而後面,似乎追來官兵,喊殺聲中,才知此人竟是逃犯縣令!

那歹人已經是窮途末路,追擊聲就在身後,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去,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瘋狂的念頭一起來,他就紅了眼,千鈞一髮之際,目光落在官道旁的瘦弱女子身上,臉上浮現一絲獰笑,放任馬朝她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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