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陸芸的背叛,陸萱已經彎下去的腰又挺直了起來,就算是她做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道個歉的事也無所謂,卻不能叫人看扁了去,尤其是在母親和大哥哥面前,她這個陸家女不能做有失身份的事。
若此刻連道歉都回避的話,只怕越會叫母親覺得她不堪了。
“我承認,這件事我也被人坑了,雖然你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這麼說,因為這就是事實!我不應該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時,就像母親告發你,此事我向你道歉。”
說罷,咬著牙,向她彎下腰去,身體彎下去時,倔強的包在眼眶中的眼淚才滑落下來,砸在地上。
陳稚魚往後退了一步,方才覺得她蠢,現在覺得好歹還算是個有骨氣的,若她當真在這個時候還咬緊了不放,那就不是蠢不蠢的問題了。
道完歉後,陸萱滿臉的心如死灰,陳稚魚看著她,說道:“首先,我是你的長嫂,我有任何的不對,你可以揭發我,卻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下我的面子,就像如今我讓你當著眾人的面與我道歉,你心裡是何想法?親人有錯,固然要究其改正,卻不是像你那般,揪住了錯處,就恨不能將人狠狠地踩在泥裡,絲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你可有想過,你踩下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顏面,還是陸家少夫人的顏面,你大哥哥妻子的顏面,你可以不拿我當嫂子看待,可我現在嫁了進來,你就得認。”
陸萱哽咽著說不出話,此刻,已然是悔不當初了。
眼下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他因不滿才去汙衊陳稚魚,一切都成了她的罪過。
“有錯當罰,陸家的教養不是擺設,姑娘既做錯了事,便罰你回去禁足半個月,好好地反思反思自己究竟有什麼過錯。”說這話的時候,陳稚魚看向陸夫人,見她神色平靜,並不打算開口,便知道她對自己的處置也是滿意的。
陸萱就是再不服陳稚魚,此刻也只能任由她了,深吸了口氣,將那股委屈嚥下。
“我知了。”
“既然知道了,就回去吧。”
陸萱抬頭,目光先是落在母親身上,見她神色寡淡,看向自己時,眼神中還隱隱透出失望,一時心中慌亂不已,再看向大哥哥,見他也是沉著一張臉,一副不想看自己的樣子,頓時淚如雨注,掩面跑了出去。
事情到這裡好像就結束了,以禁足收場,見陸萱吃了個啞巴虧,哭哭啼啼地跑了,陸芸暗暗鬆了口氣。
此事,過了。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卻見陳稚魚看向她,道:“萱姑娘的事解決了,如今是不是該解決一下芸姑娘的事?”
陸芸一滯,想笑卻沒笑出來,扯了下嘴角,神色尷尬道:“我?我的什麼事?”
陳稚魚看著她,神色沉靜,條理清晰,一字一句地說著她的破綻。
“自你來京以後,便與萱姑娘整日待在一起,好得如同親生一般,如今她犯下了錯事,以你和她的感情,即便不敢替她背黑鍋,也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吧。”
陸芸笑著,笑得牽強:“嫂嫂說這話怪叫人聽不懂的。”
聽不懂?陳稚魚笑了下,笑意幾淡。
“不是自己的事,當然不上心,但對我來說,此事牽扯到了我,我自然就要上一上心,好好的去查一查。我身邊的喚夏總共也沒出府過幾次,時間便對得上,找守門的小廝一問便知,當日哪些丫鬟出府過,幾時去幾時回,有一個時間點,正是你禁足的時期,你的貼身丫鬟佩兒,前後出了兩次府,每一次都給守門的小廝銀兩封口,就在你禁足的第三天喚夏出去過,你身邊的佩兒也出去過。”
陸芸一聽,微微挑眉,神情無辜道:“大嫂嫂這話說的,我就更不明白了,我被禁足,我身邊的丫鬟出去與大嫂嫂的事情有什麼關聯?總不見得恰好都是這個時間段出去,大嫂嫂便要將這兩件事強行聯絡在一起,要拿此事來逼我承認,是我挑撥了陸萱?”
看她這般胸有成竹模樣,好似一早想好了如何應對,面對她的問話毫不慌張,但是……
陳稚魚微微一笑:“這麼說,你是承認在你禁足期間,曾叫貼身丫鬟出府過了,芸姑娘是不是忘了,禁足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私下讓你的貼身丫鬟買通守門小廝,追究起來可不是件小事,可見你對當初的罰,心不甘情不願,讓你靜思己過,你卻總讓人出去,是去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