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病殃殃的,沒有以後,也被他控在府中沒什麼自由,那,又何妨一問?
“這麼早就讓她走了。”
趙宓詫異他這麼快又來了,隨即想到,莫不是來看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陸家家大業大,事物繁多,我也不好叫她久留。”
二皇子未看她,只問:“明日何時來?”
趙宓心口一緊,她就知道,一旦他知道自己與外界聯絡上,還將人請進府中,便會想辦法控制,更何況那還是陸家的人,哪個知道,他心裡打著什麼算盤?那稚魚心思單純,哪裡是他的對手。
“她已來兩日,不好都叫她來,我已告訴她,不必再來了。”
二皇子就那麼看著她,看了會兒,冷冷一笑:“將人叫進府中的時候,將我瞞得死死的,如今撞見一回,便不敢再叫其上門來,難不成,我是什麼吃人的魔物嗎?”
趙宓低下頭,已然有些乏力和不濟,但還是強撐著與他說道:“妾身不敢。”
二皇子冷哼了一聲,離開時只丟下一句:“明日我要再看她到府中來。”
趙宓定住,只能假裝未聽進去。
她甚至都不敢問一句,殿下是如何得知她在府上的?她才不信是巧合,是正好撞見。
以二皇子的性子,她都可以想象到,只怕他是早就發覺了,並掌握了稚魚來的時間,才會故意出現在這裡。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借題發揮,去為難稚魚,也是令人詫異的。
……
陳稚魚回到止戈院,還覺心臟砰砰直跳,一杯溫水下肚後方覺緩和。
眼下陸曜並沒回來,她就一人在院子裡,就沒什麼顧忌了些,而就在她剛坐下沒兩息的功夫,還未細想今日所有,田嬤嬤便走了進來——
“少夫人,何花帶了她女兒請見。”
陳稚魚微怔,隨後點了點頭,讓他們將人帶進來。
何花帶著小艾,身後垂著頭,跟著小叔子德順,三個人一進來二話不說跪倒在地,何花和小艾朝著眼前少夫人的方向磕了個頭。
陳稚魚被唬了一下,給身邊的丫鬟們使眼色,嘴上說道:“何必行此大禮?都快起來吧。”
雙春去攙扶,幾人都站了起來,何花眼裡神采奕奕,不掩高興,拉過女兒的手,朝少夫人說道:“奴婢帶女兒謝過少夫人的救命之恩,如今女兒也好了,一醒來就告訴我,奴婢一定要來給少夫人您磕個頭!”
她們臉上滿是質樸,純真的笑意看得陳稚魚也心口一熱,頓覺自己當初所做之事是有意義的。
她不僅僅是救了一個人的性命,還改變了他們以後的人生。
小艾有些靦腆,但見眼前年輕貌美的少夫人,便能回想到,當時自己躺在床上,看似沒了聲息,實則還有意識,聽得身邊人哭天搶地,最後竟提出要安葬自己之類的話,她便恐懼得不能自己,她還活著啊!為何就要埋了她呢?
直到那聲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感覺得到自己被一隻溫柔的手撫摸著,也探著脈,心裡的恐慌就消散了些去。
約莫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將要得救了。
儘管醒來的過程、一直恢復到現在不那麼容易,但好事是撿回了一條命,是一直壓著她的奶奶,終於被送走了,她認回了自己的大嫂,如今喊做孃親,還有待她極好的叔叔,一家人過得倒也和美。
若非當初遇到了賢明的主子,誰會管他們一家的死活呢?
陳稚魚心中寬慰,讚道:“踏過了這條坎兒,以後的日子都是坦途,只要你們自己用心經營,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說到這裡,何花看了眼貌不出眾的女兒,暗暗咬牙,又跪了下去,道:“其實今日來,還有一樁事想請少夫人給指條路。”
陳稚魚微微擰眉,沒急著叫她起來,只問:“你先說。”
何花:“小艾年歲大了,又因先前的打壓,性格一直不開朗,中間發生的種種,更叫她到現在還沒個正經事做,如今少夫人推行新政,奴婢斗膽向少夫人為小艾求個做事的機會。”
原來所求是這個,陳稚魚暗鬆了口氣,先與她說:“你先起來,在我面前莫動不動就跪,我不喜這樣。”
何花忙就起身了,頗有些拘謹地看著少夫人,見她神色如常,不見煩和惱,一時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讓她來我外院做事吧。”
何花一愣,隨即狂喜,拉過小艾就又想磕頭致謝,就被少夫人攔住了。
“按理來說,下頭的姑娘們要被管事的嬤嬤調教過後,再分到各個院子,我跳過了這許多,直接將她提了上來,此事不妥,如此也只能叫她從外院做起,小艾,你可吃得了苦?”
小艾重重點頭,口齒清晰又堅定:“奴婢定不服少夫人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