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斯嘉麗而言,這場復仇之戰並不算艱難,遠不及她為安全域性執行過的那些危險任務。
安妮年輕時雖是學院教官,但那已是十八年前的往事。
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的身手槍法早已生疏退化。
不像斯嘉麗從七八歲就開始注射強化血清,如今七十多歲的她,又怎會是二十多歲正值巔峰的斯嘉麗對手?
能周旋幾個回合,全憑她豐富的實戰經驗和老辣的格鬥技巧。
真正的變數在於安妮邀請的賓客和貼身保鏢。
安全域性規定,無論高層還是文職,都必須接受射擊訓練,具備基本的自衛能力,更遑論高層身邊的貼身保鏢。
所幸斯嘉麗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就射殺了桌邊的賓客,沒給他們反擊機會。
而最難纏的兩個保鏢,也被杜克乾脆利落地解決,這徹底掐滅了最後那點翻盤的可能。
大廳陷入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在迴盪。
“呼呼.”
斯嘉麗騎在安妮身上,胸膛因劇烈搏鬥而劇烈起伏。
身下的屍體脖頸處的大動脈仍在汩汩湧出溫熱的鮮血,將兩人的臉龐都染成猩紅,觸目驚心。
然而,望著這個死不瞑目的仇人,斯嘉麗並未感受到預期的復仇快感,一股強烈的空虛感正在吞噬她,蔓延全身。
不遠處的杜克看著渾身浴血、呆坐原地的斯嘉麗,皺了皺眉沒有作聲。
或許有朝一日,當他手刃羅夏時,也會像此刻的斯嘉麗一樣吧。
那種激動、亢奮、狂喜,再到大仇得報後的茫然與空虛。
但現在,還不是品味此種滋味的時候。
“最近的警局距離這裡大概五公里,兩條街外就有巡邏的警察。雖然我們用的是消音槍,但子彈還是擊碎了窗戶玻璃。”
杜克緊張地看了眼手錶:“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十五分鐘後,當警察巡邏到這條街,發現破碎的玻璃後肯定會進來檢視。更糟的是,剛才的動靜可能已經被路人看見並報警了,警察說不定已經在路上。我不想打擾你,但如果你不想和警方正面衝突的話,現在就該撤離了。”
斯嘉麗聞言回頭瞥了他一眼,那血汙下冰冷銳利的目光,讓杜克不由心頭一顫。
“謝了。”
斯嘉麗利落地起身,走到酒櫃前抄起一瓶高度龍舌蘭,毫不猶豫地擰開瓶蓋,直接從額頭往下傾倒,沖刷著臉上的血汙。
她毫不在意杜克在場,乾脆地脫掉沾血的外衣,僅著內衣,用酒精浸溼的毛巾快速擦拭身上的汙漬。
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彷彿只是在完成一項日常清潔工作。
見對方恢復理智,杜克暗自鬆了口氣。
他快步走到窗邊,謹慎地觀察四周,同時檢查大廳裡是否裝有監控:“別說這些客套話,你是我唯一剩下的朋友了。況且.”
杜克瞥了眼安妮血肉模糊的屍體,嘆息道:“沒想到你揹負著這樣的血仇。在安全域性裡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如果換作是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斯嘉麗嘴角微揚,大仇得報讓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連笑容都顯得明媚真誠了許多。
她掃視著滿屋屍體,目光停在安妮的外甥女身上——對方的身材與她相仿,而且因為是一槍爆頭,衣物基本沒沾血。
迅速換上對方的衣服後,斯嘉麗對還在檢查監控的杜克喊道:“別費勁了,你覺得國土安全域性高層會在自家客廳裝監控?那不是給反恐局監視自己的機會嗎?”
“呃你說得對,我都忘了反恐局能調動全美監控這事。”杜克尷尬地撓了撓頭,停下了動作。
斯嘉麗彎腰撿起槍,正準備用餐巾擦掉指紋,動作卻突然頓住。
她沉默片刻,猛地將槍擲在地上,不再理會那些可能殘留的痕跡。
杜克見狀,眉頭微皺:“你已經決定了?徹底從國土安全域性叛逃?”
“嗯”
斯嘉麗冷笑一聲,聲音決絕:“這個國家,不配再得到我的忠誠。這是他們欠我的!”
杜克微微點頭,沒再多勸。
其實,以他們倆的專業能力,完全有可能將現場偽裝成一場境外特工的暗殺行動。
比如東方或俄國的間諜除掉即將升任副局長的國土安全域性後勤主管,這種事合情合理,毫無違和感。
只要稍加布置,再抹去他們自己的行動痕跡,或許仍會引來調查,但以兩人的身份和經驗,全身而退非常很難,但不是沒可能。
可斯嘉麗顯然沒這個心思,杜克也不強求。
他無法完全體會她此刻的心情,但換位思考——如果自己的父親被仇人虐殺,而兇手卻偽裝成慈祥長輩的模樣,假惺惺扮演自己的恩人,甚至讓自己為其效力多年.他恐怕早就崩潰徹底瘋狂。
他正想開口,卻見斯嘉麗正擦拭他剛才用過的手槍,不由得抿了抿嘴,突然說道:“我的指紋也別擦了。”
“什麼?”
斯嘉麗猛地抬頭,斷然搖頭:“不行!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她迅速擦淨槍上屬於杜克的指紋,隨後用力握緊槍柄,沉聲道:“安妮一死,你的歐洲調動肯定泡湯。而我這個隊長叛逃後,局裡多半會提拔你這個副隊長”
“會嗎?”
杜克嗤笑打斷:“以咱倆平日的關係,局裡不懷疑我被你策反就不錯了,別說提拔,能不被冷藏都算走運。”
斯嘉麗怔了怔,一時無言。
杜克說的才是現實,國土安全域性向來多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怎麼可能輕易信任與她關係密切的人?
“唉”她輕嘆一聲,點頭道:“那走吧,趁警察還沒來。”
兩人最後掃視了一眼客廳裡橫七豎八的屍體與狼藉的血跡,關上門後迅速隱入夜色。
斯嘉麗撕掉車窗上的罰單,拉開車門利落坐進駕駛座,杜克也默契地鑽進副駕。
引擎低吼,汽車疾馳而出,很快消失在街道盡頭。
身後的別墅依然亮著燈,燈火通明卻死寂無聲,只剩安妮的一頭黑髮浸泡在黏稠的血泊中,紅得刺目而猙獰。
“你有什麼計劃嗎?去海外?隱姓埋名當個普通人?”斯嘉麗單手握著方向盤,朝身旁的男人問道。
杜克點上一支菸,深深吸了幾口,輕笑著回道:“我這樣的人可過不來隱姓埋名的生活,我準備去中東。”
“中東?”斯嘉麗眉頭一皺,“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去當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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