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幾口點心,要比李大夫的醫術還要有用,宋雲初很快就恢復如常。
經此一事之後,周氏每天都來看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宋雲初知道她如此殷勤為的是什麼,因為沈修文現在還在獄中,想要救他出來,就不得去求那位一手遮天的爺。
三日過後,沈府的大門被叩響,來人謝煬府中的管事嬤嬤和兩名孔武有力的僕婦。
她們手持王府的令牌,姿態倨傲,眼神冷漠,彷彿不是來接人,而是來取一件早已標定歸屬的貨物。
“奉王爺之命,接沈少夫人過府。”管事嬤嬤的聲音平板無波,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周氏早已等候在旁,臉上堆砌著虛偽的關切和不捨,上前拉住宋雲初冰涼的手:“雲初啊,王府派人來接你了。王爺厚愛,這是你的福分,也是我們沈家的體面。去了那邊,定要好好侍奉王爺,莫要辜負了王爺的恩典和我們沈家的期望。”
她的話語如同裹著蜜糖的毒針,宋雲初面無表情,任由周氏拉著,指尖的冰冷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去。
她甚至沒有看周氏一眼,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幾名王府僕婦,最後落在管事嬤嬤那張刻板的臉上。
她心中一片死寂的冰原,所有的怒火、屈辱、悲涼都被凍結在最深處。
抗爭?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在沈家已然將她視為棄子的此刻,任何反抗都是無濟於事。
“有勞嬤嬤。”宋雲初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病後的沙啞,聽不出任何情緒。
她微微頷首,掙脫了周氏的手,對春兒道:“春兒,替我收拾一下隨身衣物。”
春兒這才明白,原來自家小姐是被推出去做了人情。
她像是被一道驚雷轟倒在地,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丫頭愚笨,還是不去丟人現眼了,母親為你找個機靈點的丫頭。”
因為不想春兒跟著宋雲初一起離開,所以周氏打算讓桂嬤嬤跟著她們一起去王府。
可是宋雲初卻像是沒有聽到她話似的,頭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拂了她面子。
春兒立馬反應過來這是自家小姐在救她,因此連忙點頭,退下收拾東西去了。
主僕二人很快就坐上了王府的馬車。
王府的馬車低調卻透著威嚴,載著宋雲初和沉默的春兒,駛離了沈府那扇看似富貴實則冰冷的大門。
馬車並未駛向王府的正門或主院,而是在夜色初降時,拐入一條僻靜的小徑,停在了一處清冷幽深的偏院門前。
院門上懸著一塊烏木牌匾,上書兩個冷硬的字——“靜思”。
管事嬤嬤引著宋雲初主僕二人入院,院內陳設簡單到近乎簡陋,只有幾竿翠竹在寒風中蕭瑟作響,更添幾分孤寂。僕婦推開正房的門,一股淡淡的、混合著檀香和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