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則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冷笑：“怎麼？還在這兒等著收拾我？孫虎，都工作兩年了，能不能成熟一點？”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像一根針紮在孫虎敏感的神經上。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頭哈腰道：“江嶼，不，江總，今天確實是我的錯，我給你賠罪了，對不住。”
張超見狀立刻打圓場，笑容滿面地拍了拍孫虎：“這才對嘛！都是老同學，好兄弟，沒必要搞那些虛的。誰混得好，我都替他高興！”
“你們這是要散了？別啊！走走走，換地方接著喝，第二場我請！”孫虎立刻順杆爬，熱情得有些刻意。
他當然不是真心道歉，不過是想借著酒局，再探探江嶼的底。
“哪需要你請，我早安排好了！跟著走就行！”張超大包大攬，箍著江嶼的脖子，不容反抗地朝街對面走去。
孫虎愣了一秒，眼底閃過一絲陰翳，也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江嶼被拖著走，心裡湧上一陣強烈的厭煩。這種虛情假意的酒局，上一世他早已應酬到吐。
他只想回家。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葉婷應該已經到家了吧。
一想到葉婷，他心裡那點煩躁便被一絲甜蜜的暖流所取代。
無論多晚，家裡總有一盞燈為他而亮。
沒有抱怨，沒有責問，只有那溫柔如水的關切。
“今天就算了吧……”他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我是結了婚的人，太晚回去，老婆要罵的。”
“少來這套！”張超根本不信，反而把他的脖子箍得更緊，“你江嶼要是怕老婆的人，母豬都能上樹了！今天聽我的，必須到位！”
幾個人最終進了一家KTV。
昏暗的包廂，震耳的音樂，幾打啤酒和幾盤滷味小吃。
張超搶過麥克風，趁著酒意開始嘶吼。
江嶼本就有些酒意上頭，被他那魔音貫耳的歌聲一衝，感覺頭痛都加劇了三分。
這哪裡是唱歌，這簡直是往人耳朵裡灌水泥。
就在這時，孫虎倒了兩杯滿滿的啤酒，挨著他坐了下來。
“江嶼，”他舉起杯，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笑容顯得格外扭曲，“剛才的事，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你別往心裡去。”
江嶼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杯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沒關係。”江嶼一飲而盡，將空杯重重放在桌上，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是真心道歉，我接受。你要是還想耍什麼花樣，我也奉陪到底。”
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孫虎，我送你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小伎倆，都只是笑話。”
話音落下，孫虎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江嶼的眼神平靜如深潭，卻彷彿能洞穿他所有齷齪的心思。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乾笑了兩聲：“對，對！江總你這麼有實力，我哪敢耍花樣啊……”
他慌忙將杯中酒灌進喉嚨，然後默默地坐回了角落的陰影裡。KTV變幻的彩燈忽明忽暗地掃過他的臉，映出一片陰晴不定。他握著酒杯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