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糾結喬寧玉是怎麼讓蕙娘去鬧事的,而是憂心她看見了那一幕。
她……會不會誤會?會不會以為他輕浮貪心,生性風流?
“左鍾。”傅寒渚喊了左鍾一聲,但又不說話,心裡似在組織詞彙。
左鍾認真地正視他,只聽傅寒渚嘴裡說出一番炸裂的話來——
“你說一個姑娘若看見了一個男人和青樓女子拉扯,她會覺得這個男人是在辦公差嗎?”
“……”
“……?”
青樓女子,拉扯,辦公差?
這仨是怎麼聯絡到一起去的!
左鍾挑起一邊眉梢,另一邊的眼皮又壓下來做著怪異且耐人尋味的表情。
“咳…這個嘛就要看那個男人如何解釋了,語言就是藝術,屬下也確實不好替這位姑娘去‘覺得’。”
傅寒渚瞥了他一眼,良久才斂眸重新坐了下去,“有幾分道理。”
左鍾還想說話,一抬眼見到小二領著嚴老朝這邊走來,他對傅寒渚抬抬頭,示意有人。
嚴老先生到了傅寒渚身後,弓著揹走到他眼前來,“讓侯爺久等了。”
“坐。”
“嚴先生待會兒還要見旁人吧,也怪本侯倉促邀約,不過您今日的茶水倒是能大飽了。”
傅寒渚的一句話就能把人瞬間撐死!
嚴老奉承道:“侯爺相邀是老夫的福分,後頭的邀請只是邀老夫去喝歉茶罷了。”
“誰人惹嚴先生不快了?”傅寒渚明知故問。
“倒也沒有不快,就是不小心撞上了陸太師叔父的火氣,受了幾句罵。”
左鍾給嚴老倒上一杯滾燙的茶水。
嚴老看了看傅寒渚的臉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當初也是侯爺吩咐老夫幫襯著陸氏,若非如此今日陸太師的歉茶,老夫定不會喝。”
“那就不喝。”
“可,前些日說定了陸家新婦回門之日要老夫親寫一副字,以便陸太師贈予宋將軍。”
“那就不寫。”
嚴老坐立不安,出的汗打溼了手臂,“侯爺這……失信於人恐不好吧。”
“嚴先生非得湊這熱鬧不如跟著本侯去。”傅寒渚漫不經心地道。
他也要去?
人家陸家的回門宴,他去湊什麼?
不對,這位活祖宗不是和喬氏有無法言說、羞煞旁人的關係嗎?
嚴老勸他,“侯爺與喬女終有前情,恐路上百姓閒言碎語,眾口鑠金啊!”
到時候要是鬧大了,皇后皇帝都要插手進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左鍾叉腰,“嚴老先生是糊塗了嗎?誰提喬女了?您忘了侯爺是宋家將來的姑爺了?”
嚴老拍著腦門笑道:“對對對,的確是老夫糊塗了!”
“侯爺明兒去便是與宋家商議婚事的吧?是需要老夫為您和宋大小姐寫份新婚賀詞?”
“不。”
不用寫啊,那可太好了!
左鍾知道傅寒渚要開始提要求了,於是推上茶杯,“嚴老先喝茶。”
嚴老本就口渴,抓起茶杯就豪飲。
這時,傅寒渚抬起眼簾,“給我寫一份退婚書。”
他喝得急,舌頭都被燙到了,在痛覺影響下也沒聽清傅寒渚的話,捋不直舌頭胡亂應道:“好好。”
但一眨眼又反應了過來,嗆得噴出一口茶水,“退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