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芥不知前院發生了什麼,只知五房的夫人鬧著要絕婚,五老爺生了好大一通氣把院子砸得稀巴爛。
幾間院子裡的下人都忙著去收拾殘局,唯有側房的丫鬟們不受調動。
喬寧玉倚在小榻上琢磨。
陸五一事暫且算是過去了,但他絕對不會善擺干休。
他畢竟和四房、肖氏合夥開了酒樓,他是合夥人,肖氏便是明面上的東家。
也就是說他只管分紅,酒樓一概事務皆不用管。
所以他很快就會知道肖氏拖欠著工人的工錢,還拿印子錢補繳市稅穩定酒樓不被查封的局面。
陸五現在只是被蕙娘擾亂了軍心,待他重振旗鼓後終究會拿此事來要挾肖氏,繼而重返陸府。
但那怎麼行?和離之前這群人不下地獄,都對不起她重生一遭!
荊芥走過來,“少夫人,明兒個就要回門,府上鬧成這樣恐怕家主都沒空陪您回去了。”
沒空?
那宋綰月不還在宋家等著嗎?
事關宋綰月,陸子勉就是硬擠時間也要去。
更何況宋家那位陸夫人是陸子勉的親姑姑,他再是忙也會去拜見。
沒準幾人關起房門還要商量如何讓喬寧玉去母留子,慘死於室呢。
荊芥見喬寧玉不出聲,以為她在難過傷心。
便說:“奴婢方才聽正房的小廝們說家主清理了房裡的所有丫鬟,說是往後正房都不留女婢了。”
“還說家主得知李嬤嬤被卸任後,要將他幼時的奶孃安排到側房來做管事。”
她本意是想轉移話題,但說著說著又慌道:“少夫人,家主難道是不打算讓您搬回正房了嗎?”
可自古以來只有小妾才會住在側房,這要是傳出去免不了受人指指點點!
喬寧玉在梵孃的字眼裡愣了神。
前世,喬寧玉發了高燒,身邊的丫鬟去求梵娘轉告陸子勉,梵娘具不搭理。
喬寧玉無奈之下只得拖著病身親自去見陸子勉。
而梵娘仍攔她在門外,並說:“少夫人,天色已晚,家主的公務還未處理妥當,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他總是忙,不過是避我如蛇蠍,捱到明日我就死了!”她憋紅了眼忍不住朝梵娘吼。
梵娘嘆氣,“少夫人懂事些吧,不要說這些賭氣的話。”
懂事二字就像一道魔箍焊死在了喬寧玉的頭上,她在宋家懂事溫順,最後被算計到聲名狼藉。
她在陸家懂事溫婉,最後被迫害到非人非鬼。
到頭來還是有人讓她懂事些!
思及此,喬寧玉覺得她是怨梵孃的,怨梵娘狠心無情。
也怨梵娘對她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太好,壞的時候卻不夠壞。
也就是因為梵娘壞得不夠徹底,所以喬寧玉只怨她,不恨她。
“奶孃何時過來見禮?”喬寧玉緩過神來,站起身子問。
荊芥立刻答:“奶孃是從金陵上來的,聽說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呢。”
……
京城名盛的茶樓叫碧水亭,凡是文人都喜歡來此處飲茶。
但彼時有人動用著輕功從茶客面前“飛”過,驚得文人墨客們紛紛吐槽:“莽夫!”
左鍾翻身一掌拍上湖邊涼亭的石桌,“侯爺您猜從怡香閣出去的那輛馬車最後到了何處!”
傅寒渚抿一口新茶,嗓子裡輕哼,“曬皮癢了需要賞你十軍棍是吧。”
“那太不需要了!”左鍾咳嗽一聲,深吸一口氣把話說完,“那架馬車最後到了陸家後門,且馬車上下來的人居然是陸家少夫人!”
“緊接著過了半柱香時間,那怡香閣的蕙娘竟去了陸家大門鬧事,侯爺您猜怎麼著,陸家人不報官還把她請進門!”
傅寒渚立時從座上站了起來,玉杯隨著他的動作翻倒在桌面打溼了衣袖。
金暗紋的袖子往上一抬,傅寒渚的五指攥成了拳。
他原先只是出於謹慎才叫左鍾去查那踏入怡香閣的女子,沒成想查到的人會是喬寧玉。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