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方家。
看著買菜時,女兒和江辰中途莫名其妙離開,而後帶回來的一個孩子,老兩口面面相覷。
目光對視間。
夫婦倆似乎同時聯想到了某種可能。
不對。
這孩子,少說上小學了,保不準都有三四年級,那個時間點,閨女才多大?
估摸剛成年。
方晴自然沒有意識到父母產生的頭腦風暴,留下一句“江辰和你們說”,而後牽著小男孩進了洗手間。
男孩身上太髒了,需要清洗。
夫婦倆目送一大一小背影,而後視線不約而同落在江辰臉上。
“他是綠地二期一名業主的兒子。”
“綠地業主的兒子?”
方衛國意外。
潘慧問:“你們的朋友?”
江辰搖頭,將事情簡短解釋了一遍。
幹律師的,還是機警,天賜的律師團隊提前預料到了可能發生的狀況,所以叮囑業主裡最大的“刺頭”,假如發生了意外一定要和他們進行聯絡。
當然了。
作為瓦匠的魏運濤也有頭腦,知道自己的行為蘊含的風險,知道綠色置地的作風,所以事先就對兒子有所叮囑。
“豈有此理。不交房不說,還要把人送去坐牢,這是要把人逼上絕路啊!”
聽完大致情況,方衛國義憤填膺。
拉橫幅,是不對的。
但是如果有其他維權的方式,誰願意採取這樣的辦法?
“綠色置地那些混賬,捱打是真不冤!他們這麼胡作非為,遲早要鬧出人命!”
“那個孩子的媽媽呢?去和那些人鬥,不應該把孩子帶著啊。”
潘慧問。
兩口子都沒覺著那個業主有錯,頂多就是認為帶著孩子不太妥當。
“他媽媽在幾年前就去世了,塵肺病,工作原因導致的。和他爸一樣,是一個瓦匠,活著的時候,夫妻倆一起打拼,他媽走了之後,他和他爸相依為命。”
江辰停頓了下,“他爸買房子的錢,有一部份,就是他媽的‘遺產’。”
聞言,方衛國潘慧齊齊動容,胸口發悶,有股喘不過氣的感覺。
還真是麻繩偏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他們之前只看到了張中全的可憐,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只不過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
“這些無良的商人,真是……”
方衛國攥緊手,咬牙切齒。
“那豈不是說這孩子現在,在沙城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嗯。”
“唉……”
潘慧重重嘆了口氣,所有的話,都蘊含在這一道嘆息聲裡。
方晴帶著小男孩走了出來,身上的灰塵被簡單清理,頭髮簡單被擦乾淨。
“你不是有創口貼嗎?拿幾張過來,他的手受傷了。”
江辰回家,拿來創口貼。
“謝謝阿姨,我自己來。”
方晴沒有堅持,把創口貼遞給他。
看見小男孩如此懂事,方家父母更是於心不忍。
母親不在了。
要是父親再進去,那這孩子就太可憐了。
“晴晴,你一定要幫幫他們。”
“去做飯吧,孩子應該沒吃東西。”
方衛國道。
“嗯。”
潘慧先是去拿出一些零食,而後才懷著複雜的心情繼續去做飯。
“小朋友,吃不吃餅乾?”
方衛國儘量露出和藹的微笑。
”謝謝爺爺。”
在專案部辦公室拒絕陸旭薄荷糖的小男孩接過餅乾,他不是真的嘴饞,只是為了接納對方的善意。
一聲爺爺叫得方衛國更是百感交集,要是女兒結婚早一點,指不定他也抱上孫子了。
“真乖。不用怕。在爺爺這裡,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我不怕!”
小男孩立即道。
方衛國點頭,稱讚道:“嗯,不愧是小男子漢,真勇敢!”
小男孩低下頭,咬著餅乾,乖巧,聽話。
“你叫什麼名字。”
“魏無疾。”
無疾。
多麼樸素的願景。
“想不想爸爸?”
江辰笑問。
小男孩抬頭,用力的“嗯”了一聲,“叔叔,我爸爸不是壞人!”
江辰點頭,“你爸爸當然不是壞人。”
“那為什麼警察叔叔,會抓我的爸爸?”
面對一個幾歲孩子發出的問題,幾個大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
既然他爸爸不是壞人,那為什麼會被抓?
警察不是抓壞蛋的嗎?
“警察叔叔,沒有抓你爸爸,只是請你爸爸去了解情況。”
方晴蹲下身,平視小男孩的眼睛。
“可是他們說,我爸爸,要坐牢。”
“他們是誰?”
“他們……就是那些不給我們房子的壞蛋。”
方晴柔和微笑,“既然是壞蛋,壞蛋說的話怎麼能相信。知道壞蛋最擅長什麼嗎?”
小男孩魏無疾搖頭。
“壞蛋最擅長,嚇唬人。”
“那我爸爸不會坐牢,對嗎?”
“當然。”
到底快十歲,有了自我的思維和基本的認知能力,小男孩魏無疾沒有放鬆,更沒有露出笑容,顯然並沒有完全相信。
“阿姨是一個律師,律師說的話還會有錯?”
“阿姨是律師?”
“對啊,你不就是給阿姨的律師同事打的電話嗎。”
小男孩放下了戒心,“爸爸說,你們是好人,會幫助我們。”
“你爸爸也是好人。”
江辰笑道。
“謝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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