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嘉靖

第722章 終章

隆慶十三年臘月,朱載坖頒佈上諭:

“臺閣之臣,多以顯貴,人心之私,多以無序。今定新制——

“凡內閣、軍機、六部等要職官員,皆以五年為一任期,期滿更替。”

“內閣首輔及軍機首席大臣,不得連任兩期。”

“每期換任,由不兼任實職之翰林院學士、工程院學士、都察院御史廷推票薦,再交朕御準。”

這道諭旨一出,朝野震動。

這是大明歷史上第一次明文規定官員任期制!

新政一出,自然有人反對。

“皇上,自古宰輔需久任方能成事,若五年一換,政策如何延續?”

有老臣上奏。

朱載坖淡淡回道:“若政策真是良策,繼任者自然會延續。若政策不善,換人正好糾偏。”

“可如此一來,官員豈不人人自危,只顧短期政績,不顧長遠?”

朱載坖呵呵一笑,又冷然道:“若官員只想著坐穩位子,那才是真正的不顧長遠!“

張居正站在朝堂上,默默思索著皇帝的深意。

任期制,看似限制了權力,實則是在防止權臣坐大,避免再出現嚴嵩、徐階、甚至高拱這樣的權臣。

隆慶十四年,第一批任期屆滿的官員開始輪換。

內閣首輔由張居正接任,軍機處則由海瑞執掌。

朱載坖站在勤政殿的臺階上,望著初升的朝陽,心中感慨:“權力如流水,只有流動起來,才不會腐臭。”

收回隆慶十三年的回憶,朱載坖又想起了隆慶二十年的痛。

這一年他的太子薨了。

那一年初春剛至,太朱翊釴便一病不起。

太醫院和醫科院的太醫、院士們輪番診治,卻始終不見起色。

那段時間朱載坖只要有空閒時間,每日都會匆匆趕到東宮,坐在太子榻前,安慰著還年輕的太子。

但是朱載坖心裡卻很清楚,他的太子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劫難。

源自於孝懿皇后那一脈隱藏著的遺傳病,終於在朱翊釴年輕的身體上發作了。

即便是朱載坖富有天下,掌握著所有的財富和權力,但在這種情形,他也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太子一日日消瘦無神。

“爹……”

朱翊釴微微睜開眼,聲音虛弱,“孩兒……怕是撐不住了。”

朱載坖握住太子冰涼的手,強壓著心中翻湧的情緒,低聲道:“別胡說,朕已經讓人去湖北請李時珍出山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朱翊釴輕輕搖頭,感嘆道:“爹……其實孩兒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那些年爹沒有立孩兒為太子,孩兒心裡也都清楚。現在您一直擔心的事……終究還是來了,孩兒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不讓爹再在為難了。”

朱載坖聽著朱翊釴的話沉默了起來,眼淚也無聲的從他的眼角溢位。

朱載坖知道,太子身上帶著某種遺傳的隱疾,為此在早年間他也曾和嘉靖皇帝討論過此事。

但是嘉靖皇帝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朱翊釴再怎麼說也是朱家的長孫,朱家的未來。

後來朱載坖登基之後,心裡還在猶豫著,始終都沒有確定朱翊釴的東宮位份。

直到諸子漸長,朝臣遲疑。朱載坖為了防止百官亂猜自己的心思,胡亂站隊各個皇子,擾亂正在積極向上的國勢。

所以這才下詔正式冊封了朱翊釴為太子,那時候,朱載坖的心裡雖然還擔心,但時常在想萬一自己當初得出的結論是錯的呢?

要知道古人的平均壽命都很低,尤其是朱家帝系這邊的更是如此。

所以,朱載坖也在想著太子或許平安無事,可以一直順利的長大,接受他的教育和培養,成為帝國未來的接班人。

可是現在...朱載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朱翊釴突然病倒了,而且病情發展的極快,任憑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和醫科院的所有院士都束手無策....

“爹……”

太子艱難地抬起手,指向書案上的一疊奏疏,“孩兒……還有一些未批完的政務……”

朱載坖眼眶發紅,又溫聲細語的安慰道:“不必操心這些,好好養病,爹會幫你處理好的。”

太子閉了閉眼,輕聲道:“謝謝爹,孩兒困了...想...想睡一覺...”

話音未落,太子的手突然垂下,仿若真的睡著了一半。

朱載坖見到太子這樣,也忍不住嗚嗚的哭出生來。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第一次為人父母,養育長大的孩子,也是他曾寄予厚望的孩子。

但是現在....這個孩子卻先他一步離開了世界。

那種撕心之痛,真的讓一直都平靜淡然的朱載坖都感覺無法呼吸!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做父母在看到自己孩子這般無力的從自己的身邊離開,是一種什麼的感覺。

彷彿在那一瞬間,靈魂都要被抽走了一樣。

內心更是充滿了無邊無際的痛苦,讓人想哭都哭不出來。

最後,朱載坖為太子辦了一場隆重至極的喪儀,並親自擬定諡號為“憲懷太子”,將其歸葬於西山。

葬禮那日,天空飄著細雨,朱載坖站勤政殿一直望著東宮的方向。

他想起太子幼時的可愛乖巧;也想起太子喪母之後的沉默懂事;又想起了太子這些年監國時勤勉謹慎,以及他對幾個弟弟的愛護關心...對自己的孝順恭敬...

“皇爺,節哀。”

馮保站在朱載坖的身後低聲的勸道,也怕驚擾了朱載坖的思緒。

朱載坖緩緩閉上眼,聲音沙啞:“朕……沒事。”

朱載坖明白自己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他是大明的皇帝,是大明的掌舵者!

哪怕心如刀絞,他也必須挺直脊背,繼續前行,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軟弱。

而且,大明還需要穩定的政治格局。

所以,朱載坖是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不能讓東宮之位空虛太久。

畢竟他的兒子可比當初嘉靖皇帝的兒子多,若是遲疑不定,肯定會引來更大的政治危機。

於是乎,在隆慶二十一年春,朱載坖便下詔再冊太子!

詔曰:“皇次子福王朱翊鈞,天資聰穎,器宇深沉,可承宗廟之重。即日冊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監國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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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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