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東去

第11章 在雨中

總編這時站起來,指著滿桌子的菜,繪聲繪色地說道:“各位今天有口福了,潯陽樓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把江西所有的名菜都匯齊了!你們看,這是德安矮子板鴨,它的色香味形具全,是下酒菜的首選;那是廬山石雞,你們絕對想不到,它選用澗巖洞壁內的蛙,加辣椒等佐料烹製而成,入口之香嫩,令你放不下筷子;那一盤是酒糟魚,取鄱陽湖的魚,用糯米糟燒製而成。有史為證,當年朱元璋與陳友亮大戰鄱陽湖,戰前,他請眾將士吃此魚。眾將士吃高興了,一舉勝了陳友亮;”

楚子在心裡想:“這事從未聽說過,這哪兒跟哪兒呵?”

總編指著另一盤菜:“這個菜,更有來頭,叫做小喬燉白鴨。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據傳,火燒赤壁之夜,周公謹夫人小喬,將冬蟲夏草,澤蘭和白鴨,用小火燉了一鍋菜餚,送到柴桑周瑜軍中。周瑜為此大勝曹操!你們再看這道菜,永修東坡肉。用整塊的上等精美豬肉烹製而成,酥糯可口,汁濃味醇,肥而不膩,下酒就飯都宜!大文學家蘇軾,不僅給我們留下寶貴的文學財富,也給我們提供了這道人間美食!”

眾人聽得連聲叫好。

楚子佩服總編,對菜品的一個簡單介紹,被他引經據典,說得妙趣橫生。

總編並未就此打住,他不知從哪兒拿出兩瓶酒,叫侍者把桌上的酒換了:“好菜沒有好酒,那是萬萬不行的!離九江不遠的進賢,有元代的燒酒遺址,產出的酒色澤清亮,味甘醇厚,香雅馥郁,回味悠長。有此好酒好菜,又有朋從遠方來,請問,該如何?”

夢桐叫了一聲:“不醉不歸!”

眾人應和:“不醉不歸!”

三哥只是默默地吃著喝著,酒席上的嘻笑,怒罵,他不管不顧。

楚子在重慶時,就不喜歡這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他也沉默著,一直在和三哥對飲。

三哥貿然對楚子說:“我想去敬那位大師的酒!”

楚子:“我在重慶時,聽大佛寺的主持提起過他。總編說他德高望重,一點也沒說錯。聽說他文武兼備,還當過孫先生的保鏢;北伐之前,他已經是總統府的少將參議。後來和南京不和,辭職在這兒出了家。”

三哥:“這樣的人,我更應該去敬酒!”

楚子:“你去吧!”

三哥手拿酒杯,提著酒瓶,來到青林身邊:“大師,在下敬仰你的為人,借主人的酒,敬你一杯!”

青林端詳著三哥,欲要起身。

三哥按住青林的肩膀,不讓他起身:“大師,您是前輩,坐著就好,您若起身,在下擔當不起!”

青林接過三哥倒上酒的杯子:“你是?”

三哥:“在下一販夫走卒,心中有大師,請大師飲了此杯!”

青林盯著三哥:“我看你是江湖中人,與老納有緣。只是,你煞氣太重,還修不成正果。聽老納一句,”

三哥:“大師請講。”

青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三哥略一思維:“當今這個社會,想要獨善其身,難!”

青林:“知難而進!”

三哥:“在下謹記!”

青林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他突然兩眼放光,握著三哥的手:“若有空閒,來寺裡走走?”

三哥:“能聽大師教誨,在下三生在幸!”

青林:“來否?”

三哥:“一定!”

夢桐看見楚子默不作聲,輕聲問他:“不舒服?”

楚子:“沒有,只是不習慣。”

夢桐:“多有幾次,就慣了。這兒的人,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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