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竇明修是什麼身份,還真把裴司堰當成他的三妹夫,毫無分寸,一個勁地勸酒嗎?
難怪上一世,竇明修一輩子在官場庸庸碌碌,毫無建樹,他根本就不懂為官之道啊。
竇文漪抬腳進屋,把食盒擱在桌案上,吩咐道,“還不快把大公子、章公子扶下去歇息!”
立馬有下人把他們兩人扶了下去。
竇文漪依舊在裴司堰對面的位置坐下,從食盒裡取出一碟子烙餅,恭順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你要的薺菜烙餅好了。”
裴司堰盯著那幾張餅子,卻沒有言語,半晌一笑,“竇四姑娘,這餅子都用了什麼材質?”
哪怕竇文漪早就受夠了他的挑剔,也不得不如實稟告,她把製作的過程,以及用料大概地說了一遍。
見他默然凝思,她瞬間明白,裴司堰還等著她親自試毒。
於是,她拿起了一張餅子輕輕地咬了一口。
裴司堰定定地看著她,沉吟,“你喜歡自己做的餅子嗎?”
竇文漪抿了抿唇,“不過是果腹的東西,談不上喜歡。”
按照前世的經歷告訴她,男人就是賤,越是得不到就越惦記,他今日藉著這餅子折騰她,嘗過以後,就會明白不過如此,反倒不會惦記了。
裴司堰抬手直接拿起了一個烙餅,沒有用筷子,哪怕那個餅子看著十分可口,在他瑩白勝雪的指尖,莫名顯得格外違和,配不上他的手!
竇文漪不禁暗歎,難怪竇茗煙那麼努力地想要贏得他的心。
他確實持美逞兇的本錢。
若是裴司堰要使美男計,估計沒有哪個女主人能承受得住,就自我淪陷了。
“這種粗糙的東西確實只能果腹,是孤擅自多想了。”裴司堰的聲音淡漠疏離,幽寒的眼神掠過她。
說罷,他嫌棄地將那烙餅重新丟回了盤中......
像永遠不等於是,她不是他的漣兒!
一年前,類似的薺菜烙餅也曾出現在他的手中。
“......你幾日都沒沾葷腥,給你嚐嚐這個薺菜肉餅。”
“你叫什麼名字啊?”
“宴清!”
“海宴河清嗎?真是個好名字,你的父母想你以後當清官,造福老百姓吧?真好。”
裴司堰看不見少女的容顏,也可以想象出她的純善美好。
他笑著問她,“嗯,那你呢?”
“我叫漣兒啊!”
“你放心,這餅子裡我沒有加花生。”
他吃了花生會過敏,少女歡快的聲音好似再次迴盪在他的耳畔。
裴司堰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陣抽痛。
難道,他的漣兒真的因為‘失魂症’永遠消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