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剛澤法的忿怒就像失控的火山,那在黃猿連續的責問下,他此刻沉默堪比凍結的深冰。
一股無力感,一股無處宣洩的憋屈和怒火,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充斥在他的內心。
那怕不斷在心中打消念頭,澤法的的腦海中還是忍不住浮現黃猿最後的問題,自己也是害死妻兒,害死學生的幫兇嗎?
自己是嗎?
或許是吧!
澤法回想自己在海軍幾十年的自詡正義的軍旅生涯中,又打著為了正義的委曲求全的旗號,忽視了多少世界政府的黑暗舉動。
想到這裡,澤法露出了有幾分淒涼的笑容,他看著黃猿,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行就將木的死氣。
“你說的或許是對的!在我為了所謂的正義,無視世界政府的一些行為時,我已經犯下了錯誤,旁觀施暴而無動於衷者,本身就是暴行的一種。”
“老師!”
青雉有些不忍地看著澤法,同時也感同身受地回想起自己的經歷,進而因為黃猿剛剛的話語,忍不住地升起一股罪惡感。
黃猿看著兩個都陷入低沉的傢伙,他將手上夾著的雪茄放到嘴邊叼著,然後雙手一拍,發出脆響,將兩人從自責中吸引過來。
“我剛剛的問題,可不是想要責問你們什麼。我希望的是你們可以看見在世界政府的黑手之下,就算是能夠代表幾分正義的海軍,也在實際中成為了暴政和罪惡的幫兇。
所以,想要改變如今這個充滿混亂,被黑暗不斷鞭笞的世界,唯有組建一支真正為了正義,為了保衛平民的海軍。
兩位,特別是澤法大將你,你當然可以選擇自暴自棄,在今天的談話之後,衝到大海上找到一夥大海賊來給燃燒自己,然後以生命為代價,來彌補自己心中的罪惡感。”
澤法聽見黃猿的這句話,臉上的神色微變,他剛剛的確在心頭升起這樣的想法,他的一生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的悲劇,他真的累了。
“但是,恕我直言,這樣的選擇,不過是懦夫的行為。透過死亡逃避痛苦,逃避現實是膽小鬼的逃跑之舉,真正的勇士是敢於直面困難,那怕明知失敗,也願意付諸行動的人。
澤法大將,你的年齡的確不小了,但即便是現在的你,只要願意,仍然可以為正義貢獻力量。青雉正在組建的新海軍需要你的幫助,未來引導海軍棄暗投明,重新回到正義的道路,也是你這位海軍總教官,無數海軍將士的責任。
身為老師,在看見弟子步入黑暗的時候,難道不應該想方設法地引導弟子迴歸正義嗎?”
聽見這段話,澤法有所觸動,但他幾十年的經歷和思想,也不是那麼容易變動的,他可以在黃猿的責問下,為自己曾經的行為感到愧疚,但讓他在這個時刻,選擇站立在曾經的戰友和同僚,站在那些弟子的對立面,徹底改變自己的立場,仍然不是一件容易做出的決定。
澤法在沉默片刻之後,對著黃猿問道:“受到你和你背後光之國扶持的海軍,就一定能夠代表正義嗎?你們未來就不會變成第二個世界政府?當你們下達的命令與海軍認為的正義衝突時,海軍可以直接拒絕你們嗎?你們會接受一個不受控制的海軍隊伍嗎?”
這一次,立場轉變,澤法固然厭惡世界政府,但對於黃猿和他光之國,也沒有太多信任。
但同時,對於黃猿來說,這樣的問題他實在聽過太多遍了,當年他帶領木葉統一忍界時,聽過其他忍村的質疑,聽過那些大名和貴族的質疑。
在光之國建立,來到海賊世界後,他又聽過龍的質疑,青雉的質疑,卡普的質疑,似乎每個人都會問出類似的問題。
或者說,在大部分有閱歷,有一定長遠目光的人看來,權力和財富就是會逐漸腐化人的毒藥,任何先進的群體和思想,在掌握權力之後,他們本身,乃以及他們的後代,在權力的腐化下,走向墮落是無法避免的必然趨勢。
問出這些問題的人,清楚這一點,黃猿自己也清楚這一點,他和這些人唯一不同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他可以活的夠久,他的道德下限還算足夠高,在他徹底疲倦之前,在他最擺爛的統治下,光之國的環境,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會遠超曾經的忍村時代,如今的海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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