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怕人怕到什麼程度?
冬藏的聲音卻是帶著幾分焦急:“夫人,這可不行啊,大荒罪奴何其多?如今不管緣由是什麼,大公子可是擋了所有罪奴的科舉之路,他如今在大荒如何待下去?怕是要受委屈!夫人,您如今怕是要抓緊拿個章程來。”
“受委屈都是輕的,就怕這些窮兇極惡之徒要置平兒於死地!”
姜暖之和大荒的人接觸過,對於科考,那可是好多人最後的希望了,姜暖之甚至覺得佈局的人根本就是想要置平兒於死地,下一秒,立即將信件塞回信封,給了身邊的冬藏:“抓緊叫人跑一趟,將這信件給阿戎送過去,務必告訴他,定要尋幾個近衛前去接應。晚了怕要出事!”
想了想,兀自皺眉:“你親自去,別人我不放心。”
若非閃電今兒個跟著阿戎走了,姜暖之這會恨不得將信件綁在閃電腳脖上頭直接給黎戎帶過去。
也不知道平兒那邊兒到底如何了。
恍惚間姜暖之覺得有些不對啊,若是罪奴全部不能參加科舉了,那麼,謝良辰這個男主該怎麼辦?
他考不回京都了?那是不是所有的劇情都不會按照原來的走向走了?
...
大荒的二月,仍舊碎雪瀰漫。卻不似冬日那般的冷。雪花落在手上接觸溫度眨眼間便是消失不見。
黎均平一人坐在路邊石頭上,面前火堆燒的正旺,上頭熱著湯羹,火堆噼啪作響,他卻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裳。手上拿著一個包子,卻是遲遲沒有往嘴裡頭送。
他的手指節處鼓起一個個腫包,紅得發紫,邊緣卻泛著不健康的青白。凍瘡似又嚴重了幾分。和白生生的包子對比起來格外的猙獰可怖,只是他似乎沒察覺,兀自出神。
“兄弟們,就是他!”
忽而,聽到一聲怒喝。
“就是這個小雜種,害死了阿弟!”
十幾個男子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個個衣衫襤褸,面帶菜色,看著黎均平的眸子裡頭卻是帶著滔天的恨意。
面前的湯羹被踢翻,鐵鍋被踩碎,潔白的包子不知被誰踢開,在地上滾了幾滾,沾上了髒汙。
黎均平被推得一個趔趄,後背重重撞在老槐樹上。
十幾隻手在他身上推搡,粗礪的石子砸在胳膊上,留下一個個紅印,他卻只是死死抿著唇,沒哼出一聲。
“作弊的小雜種!”有人啐了口唾沫在他腳邊,“害得我們全都沒了指望!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打死他!打死他!”
平兒被圍在中間,像塊被踢來踢去的破布。
有人扯他的頭髮,有人撕他的衣襟,粗話像冰雹似的砸在他臉上。不知是誰狠狠一腳踹在他膝彎,平兒踉蹌著跪倒在地,膝蓋磕在堅硬的石子路上,黎均平紅腫的手緊緊攥著,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可卻緊緊的咬著,蜷縮著,嘴唇死死的抿著,自始至終,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喉嚨裡,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