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董會的管理模式,明顯跟不上當前的時代,必須做出改變,按照“推舉制”模式,每個鎮選拔十個民權代表,
再由各鎮代表組成邦議院,推舉民政長官,
郡治和邦縣的民政長官,相當於掌櫃,
每年為一屆,最多擔任兩屆,如果幹得不好,民權代表可以在邦議院發起彈劾,只要彈劾票過了簡單半數,就可以罷免。
關於這一點,一治九邦的代表,都沒有異議,
照這個模式,陸遠提出設定郡議院,每個邦議院,推舉三名獨立的郡院代表,和邦議員不重迭,如此一來,全郡共有三十名郡院代表,加上“法工農商學兵婦”七位行業代表,組成郡議院。
這時,有人疑惑地問道:
“郡議院和邦議院是上下級關係嗎?”
“算平級,沒有隸屬關係,雙方職能不同。”
“職能有什麼不同?”
“邦議院只對本邦的事務負責,郡議院管理全郡的軍事、外交、律法、商貿、教育、衛生、民生等事務。”
有人繼續追問:“若邦議院和郡議院有衝突,怎麼辦?”
陸遠點點頭,這人應該算是比較瞭解“聯邦制”……
但,另外有人不解地問道:“會有什麼衝突?”
“比如,郡議院下令,邦縣繳納稅費……
肯定就會有問題,畢竟每個邦縣情況不同,
有的富有的窮……還有人口多少地盤大小,差別都很大……”
眾人豁然開朗,對啊!
每個邦縣,甚至每個鎮的條件,肯定是千差萬別的,
萬萬不能搞一刀切,要不,那就太不公平了……
於是,一眾人等,紛紛爭執起來,
很多人說,人口多,富裕的邦縣就應該多繳費,
很明顯,最富有的就是郡治,一個郡治城頂六七個邦縣,
郡治代表一聽,當即不幹,
“你們這不是赤果果的劫富濟貧嗎?和土匪強盜有啥區別?憑啥有錢的,就要當冤大頭?
誰家的錢,也不是大水淌來的,不行,我們堅決反對!”
他這麼一說,邦縣的代表也不幹了,“臥槽,你們還好意思說,
我們種田種菜供養你們,還提供那麼多勞工,就活該一輩子窮?”
“就是!沒有我們的糧食菜肉,沒有勞工幹活,郡治得餓死臭死!”
“這麼說可沒良心,
你們的糧食菜肉,我們是花錢買的,勞工也都給了工錢的……”
這下,兩百多個代表,爭的面紅耳赤,就差動手了,
八董會一臉憂慮,洋人觀摩員饒有興致,唯獨陸遠笑而不語,伊麗莎白湊過來,低聲問道:
“沈董事長似乎並不著急呀?”
陸遠哈哈一笑:“我為什麼要急呢?
有矛盾是好事,只有把矛盾攤開來,大家才能看得更清楚。”
“那您就不怕苦心維持的局面,到後來城鄉對立,雞飛蛋打?”
陸遠搖頭,信心十足的說道:
“不會的!政治,即妥協的藝術,
而且,我早就說過,這個會是‘協商大會’,凡事大夥商量著來辦……
等他們吵累了,自然會有辦法達成一致的。”
伊麗莎白笑道:“哦!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這一吵,就吵足三天三夜,那叫一個舌戰群儒、八方風雨、驚濤駭浪、上刀山下油鍋……
到後來,一多半代表的嗓子都冒煙了……堪比公鴨叫喚……
大夥一看,得了,
再怎麼吵也沒個結果,
解鈴還須繫鈴人……
於是,紛紛請沈董事長出面,給一個說法。
陸遠在郡守府禮堂,和氣地問道:
“諸位,既然都吵夠了,那就靜下心聽我說。
首先,各位回想一下,原先各邦和郡治,分攤的稅金是多少?”
這一點,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原先,郡治和九邦分攤的稅金比例,是七三開,
主要是商貿發達的郡治,佔絕對大頭,
陸遠環視眾人,問道:“如果按照原來份額徵收,有沒有意見?”
九邦代表中,有人試探地問道:“農民得負擔太重,能不能少一點……”
陸遠問道:“你們覺得,減多少合理?”
有人說道:“減掉一成,我們只交兩成……”
郡治代表立馬急了:“不可能,我們的負擔也重……”
陸遠說道:
“你先別說話,等會有你們說的!”
郡治代表強行忍住,
反正他打定主意,堅決不會承擔多出來的份額。
陸遠對邦縣代表問道:“再問一遍,邦縣代表對這個提議,都同意嗎?”
眼看著,能減少三分之一稅金,
邦縣代表們喜形於色,紛紛表示同意,
陸遠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們覺得,減少的這部分,應該減到哪方面呢?”
眾人不明所以,有的認為均等遞減就好,有的說邦縣內部協調,
又一次,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陸遠一拍驚堂木,等眾人安靜下來說道:
“其他的,你們內部協調我不干涉,但,農稅必須全免!”
“嚯!”
全場震驚,
交了幾千年皇糧,從來沒有農民免稅一說。
陸遠笑呵呵地說到:
“其實,全郡農稅佔比很低,只有半成,索性免掉!”
因為絕大多數農民,都在九邦,每年徵糧都要打得頭破血流,民憤極大,
免徵農稅,意味大大的減少官民矛盾,
另外,又礙於沈董事長的情面,於是,九邦代表商議之後,便爽快的同意了。
搞定九邦之後,陸遠與郡治代表商談,
“沈董事長,我們負擔也很重,您可不能,拆東牆補西牆,薄此厚彼呀!”
“哈哈哈!放心,我肯定會減少你們的負擔……”
郡治代表面面相覷,
馬兒又跑又吃少,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