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以倫視線落在趴在門背後,一臉認真的商賦身上,搖了搖頭:“來不及了,玉姐姐。”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直起了一直微微弓著的背。
玉淺肆恍然,原來,他都這麼高了,已經快夠到自己的鼻尖。
“玉姐姐,我只知道這麼多,”他仰起頭,低聲說了一句話,而後笑著退開,鄭重一禮:“此後,小妹就拜託你了。”
“站住!”玉淺肆心頭泛起不祥,擰著眉,帶了氣:“你覺得我是什麼活菩薩,是個人都塞給我來照顧?我告訴你,那是你的妹妹,我不會照顧與我不相干的人。你自己的妹妹,你自己出來照顧她!”
張以倫不發一語,邁過玉淺肆,走到了商賦身後。
“少卿大人,不用攔了,我會跟大理寺的人離開。”
玉淺肆閉了閉眼,卻沒有再阻攔。
商賦見玉淺肆站在原地沒有阻攔,也只好讓開。
張以倫開了門,笑著伸出雙手,主動帶上了枷:“我承認,此前的確是我故意損壞屍體,汙衊伯懿。”
大理寺的人不明所以,頗有些來勢洶洶,卻一拳打進了棉花裡的憋悶。
為何遇到與玉羅剎有關的事,總是如此憋屈。
只好枷了人,悶悶地回大理寺。
身後伯懿還不忘追著囑咐:“都給我手輕著些,別傷了人!”
一邊又回頭對院子裡的玉淺肆賠著笑臉:“玉大人,您放心,我會親自盯著,讓他們一定好好對小張仵作。對了,如今案情明朗,我得回去催著老蘇頭解了伯懿的追查令,嘿嘿,我就先走啦。”
可玉淺肆不點頭,他卻有些不敢離開。
玉淺肆歪著頭含笑謝過,“少卿大人是大理寺的人,卻好像很想成為提刑司的自己人。”
商賦搓著手,官帽歪斜地掛在腦袋上,活像個偷戴大人帽子的頑童。他咧著嘴笑道:“我好歹每天跟著您辦案,若能成為您的左膀右臂,定能氣死虞家那個死丫頭!還想跟我爭第一紈絝的位置,哼哼,沒門。”
他腦袋看向一邊,仰著頭翻了個白眼,好像虞安寧就在此處一般。
偷瞄到玉淺肆漸漸綻開的笑顏,他突然意識到失言,慌忙扶正帽子,卻不小心把帽簷轉到了腦後:“我不是利用您。我是真心崇拜您!您真的太厲害了!我要是有您一半的聰明,也不至於被我爹孃天天罵不如我哥了。”
他還想解釋,玉淺肆忽然喚道:“少卿大人。”
商賦一個激靈,官帽差點又飛出去。他手忙腳亂地按住帽子,卻聽她輕聲道:“一直以來,多謝你了。”
商賦何時聽過玉淺肆如此和顏悅色地對自己道謝,他耳根發燙,想撓頭又怕弄亂帽子,最後只笨拙地扶了扶帽翅,“不客氣不客氣!你放心,我會叮囑他們,在牢裡好好照顧他。”他拍著胸脯保證,“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估計就關一段時間,我會打點好他們,好好對待小張。不過以後,恐怕就做不了仵作了”
畢竟身為仵作,偽造屍體痕跡,監守自盜,是為大忌。
“無礙,只是辛苦少卿大人,多派些人,護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