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一晃十數日便悄然過去。
這日,李乾回到住處,卻不見李白的身影,不禁開口問道:“太白兄去哪兒了?”
“訪友去了。”彼時,高樂瑤正忙著整理茶具,頭也不抬,隨口應道。
“訪友?”李乾劍眉一挑,饒有興致地追問道,“是詩友,還是酒友?”
“這我可真說不準。”高樂瑤歪著頭,略作思索,纖細的手指輕輕點著下巴,說道,“以李翰林那灑脫不羈的性子,許是詩酒兼得也未可知呢。”
正說著,只聽院門“吱呀”一聲輕響。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李白攜著三人踏月而歸。四人衣袂飄飄,風度翩翩,空氣中還隱隱飄來陣陣醇厚的酒香。
這三人,一位是玉樹臨風的美少年,眉如遠黛,目若星辰;一位是身著粗布麻衣的尋常百姓,卻自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度,彷彿那粗布衣衫也遮不住他的光芒;還有一位是錦衣華服的貴人,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流倜儻之態,宛如謫仙下凡。
這三人有個極為明顯的共同特徵,那便是鼻頭皆泛著酒醉後的酡紅,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原來是酒友。”李乾見狀,不禁會心一笑。
“這位是崔宗之。”
“這位是蘇晉。”
“這位是焦遂。”
然而,當李白一一引薦時,李乾險些驚得跳將起來。
“飲中八仙!”
詩聖杜甫所作的那首膾炙人口的《飲中八仙歌》,瞬間如潮水般湧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陽三鬥始朝天,道逢麴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避賢。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蘇晉長齋繡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
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談雄辯驚四筵。
飲中八仙,是杜甫筆下八位嗜酒名士的合稱。他們或為摯友,或素未謀面,卻在詩聖的生花妙筆中栩栩如生,因這一曲《飲中八仙歌》而流芳百世。
李乾曾無數次品讀《飲中八仙歌》,每每為詩聖的傳神之筆擊節讚歎。不曾想今日竟能得見其中三仙,不,算上李白,該是四仙同聚!
“今日得見諸位,實乃三生有幸。”李乾執禮甚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