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結束,眾人暫做休整。
皇后吃了癟,中午都不曾邀趙行謹去她那邊歇息,宴席結束便立馬走了。
趙行謹便就叫著謝玖,去了他的營帳。
說實話,謝玖那邊,他還是嫌地方小了點兒。
皇帝的大帳,足有謝玖營帳的三倍大,確實寬敞不少。
“皇上喝些消食茶吧,午膳多吃了些鹿肉,少不得油膩不好克化。”謝玖泡了茶端過來。
趙行謹示意她先放下來,隨後便看著他道,“沒有什麼話想和朕說?”
問出這句時,他的面上很是平靜,真像是隨口一問。
不過謝玖可不這樣認為,多少,關於賀安世的事情還沒過去呢。
趙行謹應當是真的欣賞賀安世此人,不過對於謝玖跟賀安世有接觸,心裡也是不舒服的。
賀安世和之前的杜謙不一樣,杜謙是當年先投靠了他,才保下命來的,和謝玖乃至謝家也沒有什麼牽扯,謝玖舉薦杜謙,杜謙本人也確實有能力,趙行謹便也就啟用了。
但正如皇后說的,賀安世是謝家東林書院的學生,考了狀元,親近謝家,是正常,但不是好趨勢。
有他這個東林書院出來的狀元郎帶頭,新科進士裡頭出自東林書院的人,都會由此生出親近謝家的心思,若是不加以控制,謝家又能靠著這些學生,重新在朝中把控住諸多人脈,日後逐漸羽翼豐滿,謝惟或許將是下一個謝明慎。
趙行謹不怕這些學子親近謝家,怕的是失控,畢竟他留下謝惟,便就是想借謝惟的手,和謝家的名氣,籠絡天下學子,把控人心。
所以一刀切不可能,只會是時時的敲打和提醒。比如此刻,他就是想聽聽謝玖,對於私下見了賀安世,有什麼解釋。
“皇上竟還記著呢,臣妾還以為這點兒小事,早已翻了篇兒。”
沒想到謝玖一張嘴,竟有些埋怨的意味。
不過還未等趙行謹皺眉,就又聽得謝玖嘆了口氣。
“早知會有這麻煩事,臣妾該要繞著賀狀元走的,要不是恰好見著哥哥,心裡實在思念,想著說幾句話,再一個,又是青天白日,四下敞亮的,有外男在場也不礙事,臣妾斷然是不會與賀狀元多說一句,惹出這一身麻煩來。”
她並不曾把事情往朝政的方向引,而是說到了男女大防的規矩上。
似乎趙行謹今兒的不悅,只是因為她與外男有了接觸,而非什麼後宮干政之類的事。
就好像,原本她就只是想見謝惟,對賀安世此人,不過是機緣巧合,見了一面。
趙行謹收回目光,面上依舊不見笑意,只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這個賀安世,如今與你兄長很是親近?”
“那臣妾倒是不曾聽說。”
謝玖如實道,同時面露無奈。
“臣妾兄長的性子,不擅交際,非得是為人做事的風格與他十分相近的人,才合得來,為這個,兄長的朋友實在少,若不是族中親戚多,官場上同僚之間少不得有些個來往,只恐怕家裡辦個什麼喜事的,都擺不上幾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