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魏婕妤這兩天心情煩躁,正是如劉寶林猜測的那樣,母家送信入宮,讓她心裡不暢快了。但此刻她提出要趙行謹按舊制辦事,無疑是對趙行謹提出約束了,這番話也是讓趙行謹的眸色越發沉了下去。
不過魏婕妤似乎還沒察覺,嘴裡仍舊繼續著。
“再者,侍奉皇上的嬪妃,也應當仔細挑選品德優良、端莊賢淑之人,像謝婕妤、周寶林之類,不該如此輕易召入宮中.”
“舊制?你可知如今這是大靖朝,朕是大靖的開國之君,你要朕遵舊制,是哪朝舊制?是要讓朕按前朝的規矩辦事嗎?!”
趙行謹實在難以壓制心中的煩躁,終於出口打斷了她。
魏婕妤一愣,旋即立刻搖頭,“臣妾並非此意,臣妾只是想說,歷朝歷代的君王,於侍寢上都是有這個規矩的,皇上也應該.”
“到朕這裡,朕就是規矩!”趙行謹沉聲喝道。
隨後起身,行至魏婕妤身前,目光嚴厲中帶著幾分提醒。
“魏氏,你是朕的嬪妃,並非御史大臣,也並非皇后,有些話不該你張嘴的,就不要張嘴,朕看在你父親的份兒上,也是看在你素來踏實赤誠的份兒上,今日就不與你計較了,往後,你也該有分寸些,你入宮的時日也不短了。”
這還是趙行謹頭回同她說重話,一時讓魏婕妤有些愣住,心裡也是頭回感到了懼怕。
從前她在趙行謹面前也是多次表達過自己的意見,趙行謹都是不輕不重的應了幾聲,並未這樣訓斥她,這也讓魏婕妤從開始有些敬畏趙行謹,變得越發心直口快。
但卻沒想到,這回趙行謹竟是對她發怒了,雖然並未有什麼實質性的責罰,但這語氣裡的警告,還有嚴厲的神色,已然讓魏婕妤心裡打了個寒顫,忽然意識到,趙行謹是君王,而她不是不可殺的御史言官。
她,只是嬪妃,只是趙行謹的妾室。
“皇上恕罪,臣妾記住了。”魏婕妤立刻低頭應聲。
雖有不甘,雖覺得自己並未說錯什麼,但此刻她總算知道了要低頭。
“好了,你回去吧。”趙行謹擺了擺手。
半晌。
楊止安將魏婕妤送走後,返回殿內,倒了一盞茶端上來。
“皇上歇歇吧。”
“讓謝婕妤來見朕。”趙行謹抬手揉了揉眉心。
楊止安點頭,立刻出去吩咐慶冬跑腿去。
但不巧,謝玖想著趙行謹要見魏婕妤,估麼著上午不得空,所以沒在寧華宮待著,先去長樂宮給文熙公主授課了。
這一時見不到人了,只能等謝玖在長樂宮那邊忙完。
分明是他給安排的活兒,如今趙行謹又覺得不方便了,這每天謝玖還得抽半天時間去見文熙,他要見謝玖,還不能隨時召見。
給文熙另選位師傅吧,趙行謹心裡琢磨著。
於是又派慶冬去長樂宮傳話,讓謝玖過來伺候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