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神色一凝,聲音裡滿是驚詫:“福安公主...竟是你的親妹妹?”
隨即他臉色驟變,一把按住楚雲滄的手腕,沉聲道:“等等...你方才說的‘他日你不在了’,究竟是何意?”
楚雲滄的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含糊道:“人生在世,總有些天命...不可違逆。”
他語氣微頓,神色變得柔和:“至於福安,她由我一手帶大,素來心性純良,更非貪慕權勢之人。今日這般行事,我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想必是有不得不為之的苦衷。”
楚雲滄抬眸直視著蕭琰,聲音低沉:“南景皇室雖不似東陵這般暗潮洶湧,但以福安的性子,終究難以應對那些詭譎算計。”
他握緊手中茶盞,輕聲道:“炎弟若不喜歡她,保她一世衣食無憂便好。這條她自己選擇的路,理當承受其後果。”
恍惚間,蕭琰竟從摯友的話語中聽出幾分託孤之意。他沉默片刻,忽而起身,鄭重其事地拱手一禮:“雲倉兄儘管放心。以你我的交情,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只要我蕭琰在一日,必會護她周全無憂!”
室內一時沉寂,唯餘銅漏聲聲。
良久,楚雲滄執壺為蕭琰續上新茶,溫聲道:“為兄倒是很好奇,炎弟為何突然轉投南景皇后名下?”
蕭琰神色驟冷,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壓抑:“那次在嘉州...母妃的人一直在追殺我。若非幸得一位...一位恩人識破了母妃的追蹤之法,我...”
他苦笑一聲:“逃回南景後...為求活路,我只得與母妃徹底決裂。”
楚雲滄眸光微動,沉聲道:“虎毒尚不食子,世間豈有追殺親兒的母親?”
他指尖輕叩案几,意味深長道:“為兄曾聽過一則軼聞,說是深山裡,一隻狐妖吞食了獨行的婦人,化作她的模樣歸家,又接連吃掉了她的兩個孩兒...”
蕭琰聽出楚雲滄的暗示,難以置通道:“可雲倉兄說的不過是鄉野怪談...”
楚雲滄眼底精光流轉,篤定道:“世間奇術,未必盡是虛妄。不知炎弟可曾聽說過...鳳潛鄒家的易容之術?”
蕭琰瞳孔驟縮,駭人的念頭如驚雷般在腦中炸開,若母妃是假,那追殺之事便說得通了!
他不由得握緊拳頭,思緒翻湧,可若當真如此,母妃是何時被調換的?是他七歲那年大病之時?還是更早...
忽地,弟弟蕭瑞的面容浮現在眼前。那個曾經與他形影不離的幼弟,自那年辦差歸來摔傷腿後,就彷彿變了個人...
楚雲滄輕抿了一口茶水,垂眸掩去了眼底的複雜之色。他相信蕭琰的為人,也確信寒絕所言非虛。但他終究沒有立場將寒絕的秘密和盤托出,只能這般隱晦地提點摯友...
……
夜闌更深,月影西沉。
楚雲滄方才送走蕭琰,還未及轉身,流光已疾步而來,壓低聲音道:“主子,聽雨樓急報,一批高手正埋伏在碧水巷附近。更奇怪的是,今夜那處竟無一兵一卒巡視。”
碧水巷?那不正是蕭琰返回鴻臚客館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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