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咱家到了這般田地,只能放手一搏了。”譚安芙竭力勸說,“申屠府這樣的人家,最是要顏面的,我們大可去找老夫人商談,把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地壓下去,大不了讓那寡婦下地府去伺候她的好兒子,給她消消氣。”“唔,容我再想想。”已經連栽了好幾個跟頭,譚禮不免謹慎起來。
“阿翁別想太多,我們不過是用賣身契逼迫那胡女接盤幾間鋪面,料想她應當不會自斷後路。只是她滿打滿算就那點產業,就算傾家蕩產也未必能填上咱們眼下的虧空,所以女兒還有一計……”
“說來聽聽。”
“歲末祭祀上,申屠府那位二公子可是大出風頭,郡守大人都對他讚賞有加,眼瞅著是要走上察舉之路了。”譚安芙面露羞怯,挽著譚禮的胳膊道,“阿翁,那吃裡扒外的胡女是指望不上了,不若我們重新與申屠家結親……”
“你想做申屠二公子的新婦?”譚禮直覺這事很難辦,但架不住利誘,心思不由活泛起來。原本那場譚安芙與申屠衡的親事,就是想讓兩家各取所需、聯手獲利,只是中途出了差錯罷了。
那會兒誰能料到出了名的紈絝這般有能耐?若能好生拉攏了申屠老夫人,讓譚安芙嫁給二公子,待申屠灼博得了官身,皇商名額什麼的,豈不是唾手可得?
譚禮眯了眯眼,心中做下了決定。——百草藥鋪的生意蒸蒸日上,這天譚懷柯正與仲銘交代事情,讓他把申屠灼醫治外傷的藥調配好,送去露得縣。
病癒的譚老爺突然找上門來,說要幫她理理這間嫁妝鋪子的賬。
心知來者不善,譚懷柯將他迎進了內間。
仲銘朝裡面探了探頭,加快了手中配藥的活計。
看著這間起死回生還愈加紅火的藥鋪,譚老爺張口就道:“懷柯啊,你要繼續做我的女兒,就該替為父分憂。”
譚懷柯不為所動:“阿翁的憂,我恐怕分擔不了。”
譚老爺施施然坐到上位,取出一塊木簡,說道:“你既叫我一聲阿翁,有些事便由不得你。花憩街那些鋪面,你至少給我接盤三間。”
“還是那句話,接不了,我哪有那麼多現銀。”
“藥鋪、布坊,再加上你那新開的焉知肆,我也是生意人,這裡頭有多少利潤,我能不清楚麼?三間鋪子,對你來說算不上為難吧。”
“你自己急著脫手的東西,憑什麼讓我來接?”譚懷柯隱含怒氣,“誰不知道花憩街以後是個黑產聚集地,那些銀錢我不想賺,也賺不來。”
“有錢賺為何不賺?就憑你,不會還想去爭奪皇商戳選的資格吧?”——下章:有這張賣身契在,你永遠都是譚家的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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