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儘快回城善後。”周問琮道。“不行。”扶風指著他的腿說,“你這條腿還要過些時日才能挪動,否則傷口再崩了爛了,你那些肉都不夠我剜的。”
譚懷柯勸道:“不如等傷養得差不多了再回城,免得平白受罪了。反正和親隊伍在這兒,凌校尉也在這兒,大可以多做些準備,乾脆坐實是出來迎親的。”
申屠灼意味深長地看向她,譚懷柯回望過去,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申屠灼想提醒她什麼了。
凌川道:“這麼看來,在座的都是知情人,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陌赫公主已死,屍骨是我親手收斂的,若說三殿下親自來迎,那迎的到底是什麼?”
扶風攤手:“我就是個隨隊的大夫,跟我說沒用,要等我們的使臣拿主意。反正人馬、陪嫁和貢品都重新備下了,就差一個公主唄。”
凌川是個直脾氣,聞言冷笑道:“是啊,就差一個公主,那你們倒是送個公主來啊。折騰這麼半天,最重要的一環竟然落下了?”
“據我所知,陌赫王姬一直在裝傻充愣,權當不知這次和親出了什麼岔子,自然也不會再另尋個公主出來。”扶風事不關己地說,“我也奇怪呢,商隊裡沒見著公主,我還以為是大王子在這邊找好了。”
“找好了?”凌川的目光落在譚懷柯身上,忽地恍然大悟,“哦,我說這荒郊野外怎麼有個小娘子在候著,想必是陌赫使臣和三殿下提前安排好的公主人選?怪我方才有眼無珠,仔細看來,確實與陌赫公主有幾分相像。”
“不,她不是!”申屠灼與周問琮同時道。
“休得無禮。”周問琮又補了一句。
“啊?”被駁斥的凌川愣了愣,來回看了看屋內眾人,後知後覺地說,“哦對了,剛剛說了這位是申屠二公子的阿嫂,那豈不是申屠校尉那位望門寡的新婦?可她真的……”接收到周問琮責備的眼神,凌川挎著刀出門,“唔,我去看看他們紮好營了沒有,再派人給三殿下送些銀錢草藥來。”
“我告訴你還缺些什麼。”扶風也適時出去,把屋子留給了另外三人。——屋內一陣沉默。
炭盆燒得正旺,申屠灼佯裝很忙地用鐵釺撥弄了一下木炭,最先打破了僵局:“凌校尉是我阿兄的戰友,性子直反應慢,口無遮攔了些。”
周問琮也對譚懷柯說:“我答應過你,絕不會仗勢欺人,拉你入險境。”
申屠灼又道:“此事本就與你無關,就算阿伊沙再怎麼脅迫,大可不必理會他,就算這場和親失敗了又如何?合該讓大鴻臚去跟陌赫掰扯,憑什麼讓一個無辜的異族小娘子來承擔責任?何況你還是受害者,大宣和陌赫都該補償你才是!”
望著燒白的木炭飄起火星,譚懷柯思忖良久,釋然地笑了。
申屠灼緊張地說:“你笑什麼?”
譚懷柯道:“你從城中趕來,我想問一下,那日暖閣刺殺之後,觀白娘子如何了?她可曾說過什麼?”
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這個,申屠灼回答:“她被懷疑是洩密之人,雖自請申辯,但因阿伊沙和三殿下都身陷險境,事關重大,郡守大人暫且將其軟禁,等候調查。”
譚懷柯點點頭:“是因為那些香丸吧?”——下章:是嗎?我怎麼不覺得對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