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劉璋聞交州兵動,急召眾臣商議。張肅亦知事態嚴重,加之他心中知曉那使者之死責任皆繫於他,對上劉璋視線,張肅也只能率先出列獻策,開口進言:“主公,劉備野心勃勃,假意盟約圖謀益州,主公宜速守關隘,拒敵於外。劍閣崢嶸,葭萌險峻,皆為天然雄關,若引兵在此二處拒守,料劉備不能進也。”
劉璋微微頷首,難得不是那副神思倦怠的模樣:“便依君矯所言,只是我與玄德公多有誤會,君矯還是再想想法子,若能說清道理,重結盟好,自然是上上之策。”
張肅暗自皺眉,心想已經鬧到如此地步,縱然那劉備再如何有仁德之名,兩家也不可能不動刀兵啊……這般想著,又念及劉璋性子,怕此戰若敗,搞不好自己要被推出來當那替罪羊,一時又生出不如主動投了劉備的念頭。
然而他心中到底是僥倖佔了上風,想著若是嚴加防守,也不一定就輸的一敗塗地,何況實在放不下在劉璋手下的地位和富貴,只能硬著頭皮道:“主公放心,府內有肅,定不叫那劉備有一絲探聽虛實之隙!”
劉璋露出些許不滿,但也並未多言,只說:“那此事便交由你做,諸人聽從便是了。”
隨即叫眾人都散了,他慢慢扶著婢女的胳膊復又回內室服藥,坐在榻上半撐著案几休息。
張肅最會揣測劉璋情緒,立時便知道這是劉璋對自己生了怨懟,陰著臉環視堂中諸人,想到若非是那幾家氏族與己作對,煽風點火,杜衡之死如何會這般快傳出成都?
他心中大恨,如今有了排程的大權,又深知劉備若得內應,禍患無窮,遂以“整肅軍紀,嚴防奸細”為名,大肆清洗州府,首當其衝便是法正、張松等“可疑”之人。
法正機警,託病深居簡出;張松性情剛烈,不甘受辱,幾番與張肅當庭爭執,險遭下獄。
一時間風聲鶴唳,竟然真叫州府之中安定下來,不敢再有質疑張肅之聲,張肅知曉這不過是一時之計,長此以往必生禍患,可如今劉備大軍已至白水關外,也由不得他再行別策。
劉璋眼見張肅之舉有效,對那些好不容易送到他案上的辨白簡牘也不置一詞,只當作不曾看見過,依舊由著張肅行動。
張肅在府中閱覽軍報,只覺得棘手無比,先後下令以將軍嚴顏守白帝關,吳懿鎮涪城,欲憑險固守,又遣使者入荊州,一面想請劉琦幫忙說和,一面也是有求援之意。
交州這邊,軍備漸齊。孫乾複查糧草,確認可支三月,又命工匠趕製弓弩與雲梯。
出兵前夕,劉備再召眾將,定下時日:三日後,張飛率軍先發,魏延次日跟進,李蒙最後出發。三軍齊動,直指成都。
中軍大帳之內,魏延展開輿圖,皺眉沉思:“劍閣、葭萌,硬骨難啃,強攻難克……劉季玉雖闇弱,然張肅守禦之志尚堅,更兼地利。需以奇計亂其心,分其勢,方可覓得破綻。”
他偏頭去看身旁少年:“不知這計策是何人所獻?又是誰人入成都聯絡張松法正二人?聽聞那張松乃是張肅之弟……此二人果真可用否?”
“良策在彼,不在我。”那少年目光清朗,手中握著一柄令魏延覺得摸不著頭腦的羽扇,聲音不高卻清晰入耳,“成都城內,法孝直、張永年,猶如困鎖金鱗,亟待風雲。張肅清洗,二人危如累卵,為圖生機一線,早已冒險獻出益州輿圖,自是可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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