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冷笑道:“他們愛咋咋地,整天只會嚷嚷。
一群目光短淺之徒!
咱們所行之事,豈容他們置喙?
即便吵鬧也就罷了,若是膽敢公然阻撓,定將他們盡數屠戮。”
這就是朱元璋一貫的強硬作風。
說完,他轉向朱標說道:“記住,做事切勿一味盲從他人,也不可全盤接受。
評判是非的標準,在於能否惠及各方。
只要對我們和百姓有益,便可施行。
若僅對他們有利,則不可輕信。
一旦認定,便須堅定執行。
不可優柔寡斷。
那些文人總是搬弄是非,編造種種荒謬理由……”
朱標認真聆聽,隨即點頭稱是。
正在壽寧宮整理藥材的韓成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隨手抄寫《射鵰英雄傳》不過是為了討未婚妻歡心,竟引發如此深遠的反響。
朱元璋雖下定了推行簡體字的決心,卻並未急於行動。
一方面因皇后身體抱恙,令他憂心忡忡,無暇顧及其他事務;另一方面,此事關乎重大,他需要時間沉澱,反覆權衡利弊,以免衝動行事。
這是他多年治理國家形成的習慣。
“父親,真有人能治癒母親的病症,您當真打算將有容許配給他?”
(感謝書友彪彪彪1015的慷慨打賞,實在令人驚喜,特此致謝。)
面對朱標的疑問,朱元璋冷哼一聲道:“絕無可能!
那廝妄想攀附,也敢覬覦我心肝寶貝?
他救了你母親的性命,我們已經網開一面,不僅赦免了他私自闖入皇宮、冒犯皇家尊嚴的死罪,這已是莫大的恩惠。怎會考慮把女兒許配給他?
朱標說道:\"可是...您不是已經下旨了嗎?這婚約是您親口決定的啊。\"
朱元璋冷笑道:\"我定下的又如何?我既能定下,也能反悔!
再者,這份婚約是他在患病時,逼迫有容與我訂立的,這種婚約,我們怎能承認?\"
朱標驚訝地睜大了眼:\"那...聖旨呢?
如果他拿著聖旨來質問怎麼辦?\"
朱元璋又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陰險:\"聖旨?什麼聖旨?我什麼時候下過這道旨意?
知曉這道聖旨的人寥寥無幾,我根本就沒對外公開。
那小子若懂趣,不提此事便罷。
若不知趣,妄提此事,我們就以偽造聖旨的罪名治他!\"
\"父親,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朱標被他老爹的厚臉皮驚到了,差點脫口而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硬是改了話。
\"你覺得我太不要臉了?直說便是,咱們父子之間不必藏著掖著。\"
老朱在這方面倒是很坦然。
\"標兒,今日我要教你的是,做人不可太要臉。
太要臉了,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別以為自己是皇帝,就一定要一言九鼎。
實際上,在許多事情上確實如此,但有些時候,就需要不要臉!
不妨讓自己的面子變得更有彈性。
這樣,別人就不那麼容易掌控你了!\"
朱標點頭稱是,但究竟是否真的聽進去了,那就難說了。
平復了內心因父親公然不要臉而引起的波動後,朱標想了想,問道:\"那...如果有容不願意退婚,執意要嫁給他呢?\"
聽到這話,朱元璋立刻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標兒,你莫不是在說瘋話?
有容巴不得我們取消這個婚約!
我們退婚的話,有容只會高興!
我的女兒可不會那麼傻!
被人逼著定了婚約,還真的想要嫁給他!\"
朱標注視著滿心篤定的父親,腦海中卻不斷迴盪著壽寧宮中的場景,內心湧起千言萬語,卻又難以啟齒。
他思索片刻,最終選擇按捺下這股衝動,決定等韓成治好母親的病再說。
若事與願違,再多的話語也是徒勞無功。
朱元璋沒有讓朱標離開,而是讓他在一旁觀摩自己批閱奏章的過程。待了一會兒,他又遞了幾份奏章給朱標,讓他試著處理。
朱標擬好處理意見後,朱元璋仔細審視,覺得可行便直接採納;若不可,則會教他正確的做法。
朱元璋對這位太子兒子的培養,可謂用心良苦。
“標兒,你今日神色恍惚,是不是還在掛念你孃的病情?還是擔心韓成配製的藥效?”
朱元璋再次察覺到朱標的異樣,鄭重其事地問道。
朱標低聲道:“是有些雜念,總是惦記著韓成此刻是否已調配出藥來。”
朱元璋語氣嚴肅:“為君者,最需的是沉著冷靜,哪怕天塌地陷也要鎮定自若。
切莫輕易被外界干擾,擾亂心境……”
“既然如此,爹為何今日只審閱了幾份奏摺?”
朱元璋頓時啞然,把手中奏摺一扔,不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