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鎖定了獵物的雄鷹,彷彿多跟他對視一眼,就會陷入無法言喻的危險。
他的眼神讓她的心跳瞬間加速,像是觸電般迅速蔓延,令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卻退無可退,感受到他手臂之間的方寸之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有多麼不妙。
頭頂和臉上到處都覆蓋著沉甸甸的樹葉,雨水順著葉子澆灌在臉上,狼狽不堪,儘管她有意識地用胳膊撐住他輪椅的兩側,但還是被樹枝壓得直不起腰來。
她和賀宥禮離得很近,幾乎面對面貼在一起,他略有些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頰,彷彿無數根羽毛拂過,癢得她不受控地打了個噴嚏。
“能起來嗎?”
不輕不重的吐字,惹得江梨初躥紅了整張臉,掙扎著從他的懷裡起來了。
大雨還在嘩嘩地下,就耽誤了這一會兒功夫,腳下的積水就已經快要淹沒鞋底,狂風拼命地吹,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黑暗,彷彿末日降臨。
若不是賀宥禮扶了她一把,她早就在起身的一瞬間,又摔了下去。
颱風來了!得快點躲進屋子裡。
江梨初的腦子裡就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可她又不可能丟下賀宥禮一個人離開,沒有過多猶豫,便推著他快速往屋內衝去。
然而賀宥禮比她想象的要重很多,回到房子還要經過一段斜坡,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成功進到房子裡面,迅速關上大門之後,她已經累得連連喘息。
瞧著外面肆虐席捲的狂風驟雨,江梨初捂著胸口後怕地鬆了口氣。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她好像未經允許私自進入了別人的家裡……
江梨初清洌的眼底綻放出一抹不自在,視線微微下移,落在賀宥禮烏黑茂密的發頂。
視角偏差,她看不清對方的表情,正欲開口打破沉寂,就聽到他低醇的嗓音響起:“等風雨變小之前,你就先待在這兒吧。”
話畢,賀宥禮便操縱著輪椅,和她拉開了距離。
賀宥禮在滬城待的時間不長,怕是不清楚滬城的天氣,這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停。
儘管江梨初心裡明白,但是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裡不斷祈禱,希望不是該死的颱風登陸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大雨,很快就能停下來。
這年頭沒有後世那麼準確的天氣預報,只能依靠以往經驗,相關部門提前放出訊息提醒群眾,有時候很準,有時候跟狼來了一樣,只是虛驚一場。
浸溼髮絲的雨水順著額頭流向眼角,江梨初顫了顫眼睫,伸手抹了一把臉,視線恢復清明的同時,也讓她看清了離她兩米開外的賀宥禮。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死。
他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溼,稍顯凌亂的髮梢還在向下滴水,滑過高挺鼻峰,兩瓣緊抿的薄唇,順著下頜線條,向下流淌過修長的脖頸和凸起的喉結,最後沒入襯衫領口裡。
他原本做工精良的白色襯衫,已經被浸溼成透明狀,緊緊貼合著他挺闊飽滿的胸肌,以及排列整齊的八塊腹肌,黑色長褲下,隱約還可以窺見勁瘦的腰身,極具視覺衝擊力。
跟後世那種泡健身房但實際很虛的肌肉男不同,他的身軀緊實又健碩,小麥色的肌膚健康又性感,男友力爆棚,安全感滿滿,一看就是在軍隊里正兒八經訓練出來的。
江梨初剛平復好的心情又開始翻滾,臉再次燒了起來,就連耳根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