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被人推下樓梯,血液染紅白裙,失去了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孩子,顧寶玲明知她沒了孩子心裡不好受,情緒敏感,卻還是一遍又一遍用類似的話術刺激她。
說她生不出孩子,不配做宋家的兒媳,說她不配做母親,連個孩子都護不住,說她遲早會和丈夫離心,遭婆家嫌棄……
她忍不住想如果那天她能小心一點,興許孩子就能保住。
顧寶玲就是她一輩子的噩夢,陰魂不散地糾纏著她,讓她一日復一日地活在失去孩子的自責和痛苦之中。
失去孩子的那一幕在腦海中重現,江梨初呼吸一滯,疼得胸口發酸發澀。
“陽陽就是我的命根子,他一哭一鬧,或者有什麼問題,我就會變得不像我自己,剛才是我太沖動了,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嫂子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原諒我?”
“不能!”江梨初氣得渾身顫抖,發了瘋似地怒吼:“我憑什麼要大度?憑什麼要原諒你?”
顧寶玲眼睛更紅了。
見她語氣激動,宋旭升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還抓住她的胳膊,幫顧寶玲說話:“梨初,寶玲她也是一時心急,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你又護著她!”
江梨初壓抑了好幾天的情緒,在此刻徹底爆發出來。
說罷,她反手一耳光抽在宋旭升臉上。
宋旭升的臉頓時紅腫起來,捂著臉愣了兩秒,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顧寶玲也忘了哭,同樣一臉震驚地看著江梨初。
他們似乎都沒想到她會動手。
江梨初太生氣了,兩世的委屈交加,致使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右手掌心紅了一大片,輕微顫抖著,應該也腫了。
疼,但也痛快。
顧寶玲回過神,睜著一雙溼漉漉的眸子,感覺下一秒又要哭出來,她伸手去摸宋旭升的臉,軟聲呢喃:“旭升哥,你沒事吧?肯定很疼吧?”
討好完宋旭升,她又一臉不贊同地看向江梨初,嚷嚷:“嫂子,你就算再生我的氣,也不能動手打旭升哥啊,他可是你的丈夫!”
江梨初斂了斂眼眸,掩去那一閃而過的譏諷,她也知道宋旭升是她的丈夫啊!
“我教訓我的丈夫,關你一個外人什麼事?”江梨初捏了捏掌心,小幅度在顧寶玲面前晃動著,彷彿下一秒就會扇到她臉上。
嚇得顧寶玲又往宋旭升身邊縮了縮,整個人幾乎貼到他身上,宋旭升也沒躲,任由她依靠。
江梨初看笑了,輕嗤一聲:“一遇到事,就往別人丈夫身上貼,你要不要臉?”
小心思被戳穿,顧寶玲立刻紅了眼眶,求助地看了一眼宋旭升:“旭升哥……”
宋旭升默不作聲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聽到這句話才有所反應:“梨初,你打我可以,但是這句話就過分了。”這不是毀寶玲名聲嗎?
打他可以,但是罵他白月光就不行?
真是好深情一男的。
江梨初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自己妻子和另一個女人發生矛盾,做丈夫的,不護著妻子,不給妻子撐腰,反倒站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和稀泥。
這樣的廢物,要他有何用?
她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說出了那句她一直想說的話。
“宋旭升,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