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帝雙眼微眯。
這才看向了顧明知父子。
其實這件事不用查都知道。
刺客只可能是出自齊王和顧家。
薩穆爾一死,對他們最有利。
“陛下!”
顧明知連忙走出,抬手道:“此事和我們顧家可沒關係。長安賭坊都由我顧家經營,那刺客是亡命之徒,以賭為樂再正常不過。就算運氣好賺些錢,也不能說是我顧家的人吧?”
“朕什麼都沒說。”
“……”
顧淵緩步走出,有力道:“陛下,臣以為此案只是巧合。長安百姓不乏有戰死犧牲者,就比如說這刺客,說是和西涼有血仇也不為過。知曉寧王與西涼和談,自是心有不滿。性格衝動的,自會想著刺殺公主。”
“臣鎮守西陲三年,風吹日曬。一把碎米,一把黃沙。將士們不懼寒苦,更不懼西涼。現在寧王一張嘴和談,更要白送十萬石糧食。寧王與其怪別人,不如想想自己的問題。薩穆爾公主會遭刺殺,就是因為你!”
“臣附議!”
“臣附議!”
“顧將軍說得沒錯。”
田仲勳淡定看著,戲謔道:“寧王不如找找自己的問題。你促成和談是立下大功,可百姓愚昧不知其中好處。再加上與西涼有世仇,肯定會想報仇。”
“放肆!”
奉帝猛地拍案。
全場頓時噤聲。
他看向顧明知,冷然道:“你身為京兆府尹,麾下巡檢司卻沒能及時防範,導致刺客行刺,此為失職廢令。朕就判你罰俸三年,官級降為從一品。”
“還有你,顧淵。朕破格讓你繼承虎侯爵位,位列正一品大將軍。可你卻治下不嚴,林巢作為你的千戶,卻屢屢犯下大錯。此次更是挑起民意,公然反抗詔令,險些釀成大禍。自今日起罰俸三年,官級降為正二品!”
寧闕淡定地坐著。
這其實就是變相的敲打顧家。
顧家終究是根深蒂固,難以拔除。對奉帝而言,顧家若是倒戈幫著對付齊王,那肯定是最好的。
顧淵氣的胸膛劇烈起伏。
官級直接降到正二品!
他這幾年的辛苦全都白費了?
偏偏還挑不出錯來……
有些事,奉帝能睜隻眼閉隻眼。
只要不追究,那就都好說。
這回懲治他們,也沒人能反駁。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這就是變相的敲打。
以後肯定會繼續針對顧家。
藉此打壓齊王田仲勳!
當然,還不止於此。
奉帝長舒口氣。
這件事其實可大可小。
因為遇刺的是薩穆爾公主。
並且,她也只是受了皮外傷。
他這回大動干戈,就是借題發揮。
他得讓顧家知道。
究竟誰才是他們的君主!
此外,也是給寧闕正名。
寧闕受的委屈,今日都要算清楚。
奉帝抬起手來。
“把人都帶上來。”
“諾!”
大門兩側的侍衛這才出門。
百官面面相覷,皆是不語。
李素便站在中間,淡定從容。
很快,林巢和林仙鴻就被押上。
他們都帶著枷鎖和腳鐐。
短短三日,看起來是無比虛弱。
“拜見陛下。”
“陛下萬年,大奉萬年。”
奉帝冷漠拂袖。
“林疆!”
“臣在。”
林疆顫顫巍巍地走出。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他知道,林家基本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