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嚴寬點了點頭,神情顯得有些木然,彷彿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陳流風並未起疑,只當是張嚴寬親眼目睹自己父親的亡魂被打散,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畢竟那是他的父親,換作誰都會有些難以接受。
當下,他便轉身準備回廂房休息,順便鑽研一下新得到的術法,好好恢復一下體力。
似乎一切都開始恢復平靜,府宅中也漸漸安靜下來,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誰知,剛轉過身去,放鬆了警惕的陳流風突然感覺胸口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彷彿有一把刀在胸口攪動。
他吃力地低下頭,只見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時被一隻鬼手穿透,詭異的陰氣鑽入體內,肆無忌憚地破壞著他的生機,彷彿要將他的生命之火熄滅。
他艱難地轉過頭,只見原本神情木然的張嚴寬,此時面目猙獰,渾身縈繞著陰氣,陰森的目光中滿是寒意,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讓人不寒而慄。
陳流風手指發顫,艱難地指向張嚴寬,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
可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讓他連開口都無比費力,每擠出一個字都彷彿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哈哈哈哈,臭道士,沒想到吧?你還真當我是好欺負的?”
“張嚴寬”縱聲大笑,眼中滿是得意之色,活像個陰謀得逞的小人。
緊接著,他的鬼手猛地發力,重重擊在陳流風身上,將其如破布娃娃般遠遠甩了出去。
陳流風狠狠撞在院中的石牆上,“噗嗤”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氣息愈發微弱,生命危在旦夕。
“師父!”兩名小道童趕忙追上前去,迅速從隨身揹著的包裹裡取出一個白玉小瓶。
他們倒出兩顆晶瑩透亮的藥丸,攙扶住陳流風,喂他服下,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旁邊的眾家丁護衛見狀頓時驚慌失措,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張嚴寬”恐怕並非真身,慌忙四散逃竄,想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張嚴寬”輕蔑一笑,幾道如黑色匹練般的暗光飛速射出,重重擊打在逃跑的眾人身上。
這些人都是普通凡人,哪有陳流風的本事,當即就昏迷過去,生死未卜,情況十分危急。
陳流風服下丹藥後緩緩甦醒,他盯著場中形似“張嚴寬”的身影,面色凝重地開口:“你……竟然修成了鬼將?不!這絕不可能!新逝的鬼魂怎會這麼快修到這般境界?”
“張嚴寬”搖頭,發出啞然輕笑:“我確實還沒成就鬼將之身。
若真修成了,對付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何須這般費盡心機設局?”
“那你身為厲鬼,為何會有鬼將附身的能力?”陳流風滿臉難以置信。
他深知鬼類本性畏陽喜陰,多在夜間活動,白日藏匿於陰暗之處。
而鬼將實力強橫,堪比神府境的修真者,能隨意附身操控宿主,與常人無異。
這般存在,即便落鳳觀觀主落鳳真人親臨也需謹慎應對,何況自己只是區區長老。
想到這兒,陳流風面色苦澀——真是一世捕鷹,今日反被鷹啄,不僅自己性命堪憂,還連累了兩名愛徒。
“早年在朝為官時,有幸得到一位真人贈予的寶物養魂玉,這玉有溫養魂魄、吸納魂力的功效。
我死後,白日藏在玉中,夜晚汲取月光精華修煉鬼身。
藉助這玉,短時間附身凡人倒也能做到。”張老員外感慨道。
“原來如此。”陳流風苦笑著長嘆,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竟栽在一件寶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