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晨把了左腕把右腕,問了月信情況。又道,“舒姑娘躺下,我再摸摸下腹。”
溫舒平躺在榻上。
馮初晨按壓她的右下腹,“疼嗎?”
“不疼。”
又壓她的左下腹,“疼嗎?”
“不疼。”
馮初晨加了兩分力,“疼嗎?”
“不疼。”
“起來吧。”馮初晨又問道,“來月信時下腹不疼,下半身未有寒冷感,血塊也完全沒了,對嗎?”
溫舒乳孃替她答道,“馮姑娘說的是,那些症狀都沒有了。”
馮初晨笑道,“恭喜溫姑娘,你的病已經痊癒,今天施最後一次針。以後還是要注意保暖,忌生冷,可適當多吃當歸黃芪。其它補藥少吃,是藥三分毒……”
她治這種病的技術比前世提高了許多,更確切地說她治所有病的技術都得到了提高。應該是大姑特殊的施針技巧和前世水氏針法相結合,使她的施針技術得到顯著提高。
她為自己高興,也為溫舒高興。
溫夫人笑出了聲,溫舒也有了笑意。
溫夫人問道,“舒兒以後能懷孕了?”
“娘。”溫舒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
馮初晨道,“基本上沒問題,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證。有時候,哪怕沒得過病的人也有可能不受孕,這是不可預判的。當然,我說的是極少數人。”
溫夫人笑道,“這已經非常好了,謝謝馮姑娘。馮姑娘是神醫,半年多的時間就把這個病治好了。
“馮姑娘年紀還小,將來定比馮醫婆有造化……不過,舒兒得病的事還請馮姑娘守口如瓶。”
最後一句話她說了不下二十遍,今天又囑咐一遍。
馮初晨再次重申,“這點還請溫夫人放心。為病人保密,是一個大夫最起碼的操守。夫人知道我開了一個醫館,每一個病人的情況我都會保密。”
溫夫人一迭聲地笑道,“是是是,我知道馮姑娘跟馮醫婆一樣,有醫德。”
她給乳孃使了個眼色,乳孃進屋拿出兩個荷包。
溫夫人拿起一個黑色荷包說道,“這是診費。”又拿起另一個綠色荷包說道,“這是我們對馮姑娘的感謝。”
馮初晨接過揣進懷裡,她收的沒有壓力。
這不止是看診銀子,也是封口費。
馮初晨看出一些門道。
她來溫府的前幾次,溫家送禮是拿箱子和筐裝的,值不了多少錢,卻讓人看到他們對一個鄉下姑娘的善意。
真正開始給溫舒治病了,他們給個診費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馮初晨給溫舒看婦科病的事傳出去。
這一家人比較看重名聲,喜歡沽名釣譽,所以大姑死時他們專門派人來祭拜。
溫夫人還特別謹慎和小心眼。
好在以後不用每個月來溫家了。溫家有壓力,她也有壓力。
兩刻多鐘後,馮初晨就被溫舒拉去自己院子裡“玩”。
既然來了,做最後一次治療。
給溫舒做了點刺,再把毫針埋下,馮初晨坐去美人榻上。
沉默一陣後,溫舒看向馮初晨問道,“你聽說過明大公子嗎?”
馮初晨裝作不知道,搖搖頭。
溫舒小嘴撅起來,“明大公子要回京任職了。他是天煞孤星,專克媳婦,高僧都說了的。可有些人嘴壞得緊,造謠他不喜歡女人。你不要相信那些傳言……”
乳孃的眉毛都皺緊了,聲音粗了兩分,“姑娘!”
溫舒輕哼一聲,漂亮的眸子盯著馮初晨。
馮初晨明白了,明大公子要回京常住讓小姑娘有了危機感。
真是,吃男人的醋遠比吃女人的醋噁心……
想到上官如玉對自己的態度,馮初晨覺得他不像不喜歡女人的人,興許是以訛傳訛,也興許男女通吃。
想到後一種,馮初晨一陣惡寒。
古代許多貴族男人都是如此,比如《紅樓夢》裡的賈寶玉和賈璉等人。
馮初晨還是附合道,“我當然不信那些傳言。藥物和食物都會相生相剋,誰說人就不會相生相剋?不止有命定無妻的人,命定無夫無子的也大有人在。”
聽了這話,溫舒心花怒放,眼裡的鬱氣也沒有了。
“可不是嗎,馮姑娘冰雪聰明,不怪醫術這麼好。那些人是嫉妒上官公子長得俊,亂編排。”
又冷哼一聲說道,“薛妍兒之前特別心悅明大公子,冒著被剋死的危險也要跟他定親。後來被克得起不來床,才不情不願把親退了。
“得不到,又開始傳明大公子和誰誰誰如何如何。哼,兩面三刀,當著陽和長公主和明老太君的面比誰都會拍,背過身就說他們壞話。我頂討厭她。”
昨天在李老夫人的壽宴上,薛妍兒同另一位姑娘嚼舌根,正好被她聽到。
乳孃眉毛都皺緊了,又出言提醒,“姑娘,若夫人知道你說這些話,定會罰你。”
溫舒小聲道,“馮姑娘口風緊,不會出去亂說。”
倒也不敢再說。
馮初晨雖然不喜溫夫人,但對溫舒的印象挺好。漂亮,單純,沒有那麼多壞心思。
希望她能夠幸福吧。
給溫舒施完針炙,沒有開藥,也謝絕留飯。
溫舒又送馮初晨一對珍珠耳環,也是拿荷包裝的。
還拉著馮初晨的手說,“馮大夫無事來家裡找我說說話。”
乳孃生怕馮初晨會答應,忙說道,“姑娘,馮大夫要養家,哪裡那麼閒。”
馮初晨呵呵兩聲沒言語。
來到外院,又謝絕了溫府馬車,自己僱了輛驢車。
她要去逛逛小型醫館和藥鋪,學習學習。
車上,馮初晨開啟黑色荷包,裡面裝的是兩百兩銀票,另一個荷包裡裝的是一對龍鳳呈祥赤金手鐲,兩個足有一百多克。
真是厚禮。
辛苦大半年,值了。
溫舒給的耳釘也非常漂亮,珍珠是比豌豆小一點的南珠。
她最先去了順城大街。附近除了有千金堂,還有一個古生醫館和兩個小藥鋪。
在包子攤吃完包子,去古生醫館看了一圈。
古生醫館算得上中型醫館,收費比千金堂便宜。雖然也是一進,但前面鋪子是兩層,廂房也要多幾間,比自家醫館大多了。
馮初晨剛出來,就聽到後面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馮姑娘,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