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硯苦著臉求道“爺,還是別去那個地方吧,小的晚上睡不著覺,做惡夢。”
上官如玉頭也不回,“那你就回府享清福吧。”
一個護衛騎馬跟上,一個護衛把一條馬僵繩甩給端硯。
端硯哪敢回府,翻身上馬跟著跑了。
驢車上,馮初晨有了絲疑惑,上官如玉怎麼有種熟悉之感?
想到已經見過一面,可不是有熟悉之感。
馮初晨剛才也聽蔡毓秀說了一些上官如玉的事。
小小年紀就被封衛安侯世子,上年國子監肄業後去禮部當差。不僅不好好當差,還經常“曠工”,上峰不敢管,都睜隻眼閉隻眼。
後來又進宮當待衛,依然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哪怕老老實實呆在宮裡,也是一多半時間在慈寧宮陪太后躲清閒。
除了愛同幾個紈絝去戲院看戲和去青樓聽曲兒,上官如玉另一個癖好就是喜歡去刑部大牢看犯人上大刑。因為這事捱過上官駙馬不少揍……
看他今天的表現,就是個被慣出來的紈絝,再揍也揍不好那種。
之後的一個多月,同濟婦幼醫館大體裝修完畢,床和器械也做好了。
再做做其它準備,定於七月十八開業。
給溫舒看病的同時,這個月馮初晨被五家請去診病,施過一次上陰神針。
施神針的是前一個衚衕的住家,只付了三十七兩銀子。
這戶是小官之家,官職不高,要養一大家子人,還有兩個小妾。
馮初晨腹誹這麼窮還要納妾,也只得讓他寫了一張借條,一年內還清。
另施針救過一個血崩產婦。
因為上門服務,她錯過了另一個上門請她的產婦家人,那個乳兒還死了。
若兩個產婦都在醫館生產,說不定那個孩子就能救活。
這是一個血的教訓。
每一次上門診病,馮初晨都會打同濟婦幼醫館的廣告,說明生產去“住館”的優點及做產檢的好處。
並告之,同濟婦幼醫館開業後,一般情況她不會再上門診病,並用那個死兒做了解釋。
在高門,她很難跟主管中饋的夫人說上話,這些話都是說給管事婆子聽。
婆子的表情嗤之以鼻,意思我家主子才不去住館,我家請你你敢不來?不知將來還會遇到什麼麻煩。
六月十四下晌,留下吳嬸看家,馮初晨帶著弟弟和其他下人、大頭一起回了鄉下老宅。
明天是大姑逝世一週年,要去祭拜大姑,還要把老宅清掃一遍。
村民們看到馮不疾,驚訝極了。
“天,不疾小子大變樣,一點不像病秧子了。”
“是啊,長高了,長胖了,小臉白裡透紅。”
“所以說,人不要做惡,要多多行善。看看馮醫婆,做了一輩子好事,後人日子都好過了。”
“也不是進多了產房都下頭,人家馮醫婆進了那麼多次產房,後人還不是越過越好。”
……
馮初晨笑著沒言語,馮不疾依然小嘴蜜甜。
“趙大伯,夏三嬸……我是長高了,長高了這麼多。”
他小手比了一下,“還上學了,先生極有學問。”
“哈哈,不疾小子越來越出息了。”
“嗯,我將來要考舉人。”
這是馮不疾目前最遠大的理想,他要把趙唯狠狠比下去,再姐憑弟貴。
許多孩子來到馮家門口,馮不疾拿著糖出去跟他們玩。他儼然成了孩子王,跟半年前不招待見的小病秧子完全兩個樣。
如今的老宅也是萬紫千紅,花草茂盛,與一年前的小院兩個樣。
院子後面和西面的地買下兩畝多,以後把小院擴建成兩進院,再在多餘的地裡種些中草藥。
次日早上,馮初晨姐弟及馮長富一家去九坡嶺上墳。
這裡草木蔥鬱,平和安祥,鳥語花香。那一掛水流比上一次又大了一些,順著石縫歡快地往下流著。
九坡嶺的變化讓馮長富夫婦驚訝不已。
馮初晨幾人都默契地沒有多說。
這裡風水變好了,不想讓過多的人把這裡當陰宅,打擾到大姑。
馮初晨還想著,回京就去縣衙把大姑墓地周圍買下來,將來馮不疾這一支在這裡建陰宅。
祭奠完回了老宅,一家人換上鮮豔衣裳。
孝期滿了。
晌午,馮長富一家和趙里正夫婦被請來家裡吃飯喝酒,感謝他們對姐弟及老宅的看顧。
下晌,王嬸領著半夏和吳嬸打掃衛生,馮初晨姐弟及芍藥去姚家。看望姚家人的同時,把泡菜罈子圖樣給他們,多燒幾個。
晚上,馮初晨把買墓地的想法說了。
馮不疾非常贊成,“之前馮氏族人嫌棄我們,恨不得把我們這一支除族,正好分開。等我長大,把太祖父和祖父、祖母、爹孃的墳都遷去那裡和大姑作伴。
“我還要重建祠堂,我們這一支活著死後都不與那些人沾邊。”
馮初晨看看小少年,這麼小就這麼有想法。
她也贊成,“弟弟想的周到。”
次日一早回了京城馮宅,吳叔帶著馮不疾去縣衙買了墓地,馮初晨帶著新鮮菜蔬和最後一茬杏子去了胡府。
六月十八上午,武毅伯府馬車來接馮初晨去看病,說溫夫人偏頭痛又犯了。
馮氏噎立克法被廣泛推廣,作用很大。溫家人才徹底放下心,知道馮初晨某些作派跟馮醫婆一樣,為了治病救人不惜一切。
一個寧願犧牲性命,一個寧願犧牲名聲。
正院裡靜悄悄的,溫舒倚在溫夫人懷裡說著悄悄話,只有溫舒的乳孃在一旁服侍。
溫夫人特別高興,滿眼笑意。
而溫舒眼眶微紅,眸子溢滿憂傷,明顯情緒不高。
把下人遣下,溫夫人笑道,“馮姑娘,你給舒兒看病已有大半年了,看看她如何了。”
昨天下晌溫舒來了月信,下腹沒有一點疼痛感,沒有血塊,顏色正常。
像是完全好了。
溫夫人聽乳孃說了後,趕緊遣人去請了一位善婦科的大夫。
大夫給溫舒診脈,說她身體康健,沒有毛病。
今天再把馮初晨請來,看她怎麼說。
馮初晨知道溫舒的病已經有了大的好轉,現在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溫夫人這是又在考自己囉?
她頂不喜歡溫夫人這種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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