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笑幾句,胡大奶奶道,“你自去忙,我們在這裡賞花喝茶。哎喲,兩個月沒來,庭院又變樣了,像個小花園。”
不止有各色鮮花,還有爬上牆和柱子的藤蔓,真是繁花似錦。
芍藥笑道,“我家姑娘的錢都花在了醫館和這些花草上。”
巳時初,穿著便服的郭家令、端硯和方老大夫、小秦大夫、蔡毓秀先後來了。
蔡毓秀穿著女醫服,淺綠色中衣,墨綠色比甲長裙,衣裙上繡著仙草和靈芝圖案。
除了蔡毓秀去醫館內轉了一圈,幾個男人都沒進去,讓人把賀禮拿去宅子。他們在醫館門外往裡看了看,就在門外站著說話。
半夏幾個小姑娘悄聲跟鄰居介紹著每個人。
公主府的家令及京兆府少尹家眷居然來祝賀,羨煞眾人,也讓打了壞主意的幾個混混收起小心思。
端硯小聲跟馮初晨說,“本來我家二爺要親自到賀的,三天前明大公子回京,二爺天天跟明大公子秉燭夜談,起得晚,就沒過來。”
見馮初晨目光異樣,想起坊間傳言,又解釋道,“我家二爺同明大公子是表兄弟,他們在一起只是探討學問和打仗,馮姑娘不要聽信那些流言。”
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馮初晨裝傻,“什麼流言?”
“哦,沒什麼。”
一陣爆竹後,王嬸講話,簡單說了一下醫館的理念,及產檢和住院生產的好處。
這些話應該由東家兼館長的馮初晨說,但她是姑娘,不好說這些,只得讓王嬸說。
王嬸非常緊張,背了許多天,今天表現挺好,很順暢地說完了。
客人們被請去宅子那邊吃了一頓便飯,吳嬸做的飯菜很受歡迎。
飯後眾人陸續離開。
胡家雙胞胎不想走,被胡大奶奶硬拉走了。
“今天他們忙,改天理順了再來玩。”
蔡毓秀討要到了一個聽診筒。
馮初晨非常大方地教了她如何聽脈搏和胎心音,並說了監聽胎心音的好處。
方老大夫對聽診筒無感,覺得是花架子,沒有把脈精準。做為手藝好的老大夫,用那個東西掉身價。
秦小大夫偷偷要了一個,放在家裡不好意思拿出來用。
未時初,一個剛剛發作的產婦被送來醫館。
這是第一個住館的產婦。
產婦婆家姓季,就住在北安坊,被人扶著走來醫館只用了不到一刻鐘。
北安坊的住戶大都小康之家,還商人居多,會算帳。
在他們看來,去醫館生產,五折優惠的話,若只住一天,比在家請價錢貴的好穩婆還便宜。
若多住兩天,雖然費用增加一些,但家裡輕鬆。
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王穩婆檢查完產婦,直接讓她躺去產房。
產房垂著長軟簾,即使門開著也看不到裡面。
帳房趙嫂子為季家媳婦辦了入館手續,又問季家男人,“在醫館吃飯還是家裡送飯?”
季家男人看向老孃。
季大娘問道,“醫館吃食怎麼收費?”
趙嫂子道,“兩個紅糖水煮荷包蛋十五文,一碗雞肉麵條二十文,加參片的雞肉麵條一碗一百文,肉包子三文錢一個……開水房裡有灶臺,若租灶一天五十文……”
季家屬於小富,季大娘思考片刻道,“雖然有些小貴,但在這裡吃家裡省事,吃食也適合產婦。”
趙嫂子笑道,“是啊,若半夜產婦餓了,你們還能馬上從家裡送飯不成?”
男人道,“就在這裡吃吧。”
季大娘對兒子道,“你一個大男人不好守在這裡,回吧,我守著。”
半個多時辰後又住來一個產婦,是個官家少奶奶,府第在離北福大街不遠的青胡街。
因為婆婆病重,家人怕有血光之災,聽說有這樣一個醫館,即使還有兩旬才到預產期,也猴急把她送來了。
陳二奶奶哭了一路,覺得被婆家人嫌棄,四品官的兒媳婦去醫館生孩子,那麼大的宅子住不下一個她。
丟人現眼了。
而且,丈夫守在婆婆身邊不來送她,只打發一個婆子一個丫頭陪她過來。
她住的是甲等病房,外套間住陪護的兩個下人。
甲等病房沒有任何優惠,她們還是選擇住那裡,並且租用灶臺自己做飯。
見王嬸和半夏要用聽診筒檢查她肚子,陳二奶奶非常不配合。
“你們把醫館吹得神乎其神,大夫不會診脈嗎,拿這個破筒子作甚。”
王嬸耐心解釋道,“這是聽診筒。診脈聽不到乳兒的心跳聲,但聽診筒能。武毅伯府的溫大奶奶生二姐兒那麼順利,
“就是我家姑娘用這個聽診筒定期給她做檢查,查出不好趕緊治療。宮中女醫也稀罕,要走了一個。”
陳二奶奶聽了,才躺下讓她們檢查。
王嬸聽完後笑道,“胎心音正常,胎位也正,胎兒不算很大。若不出意外,陳二奶奶能夠正常生產。”
陳二奶奶臉上方有了喜色。
馮初晨聽說來了位官家少奶奶,感嘆這個時代的人接受新鮮事務還是比較快,比她想象中好多了。
看了住館卡又暗自嘆息。
她們名字一欄寫的是季秦氏,陳李氏。
嫁了人的女人,連名字都不配擁有。
她去給陳二奶奶把脈。手指一搭上陳二奶奶手腕,陳二奶奶涼得一個激靈。
氣道,“這麼涼,你生病了還來給產婦檢查,就不怕過了病氣?”
馮初晨解釋道,“不是生病,會施上陰神針的人體溫都要涼一些。嗯,情況不錯。”
聽到“上陰神針”四個字,陳二奶奶又歡喜起來。若孩子生下有病,守著一個好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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